霍煊笑而不语,他母亲这次请小悦吃饭跟跟以往可不同,这是相媳妇的饭局,当然,这话可不能让时悦知道。
半个月后,宫茜与宫夫人案子作为特殊案件处理,以让众人惊讶的速度开庭,不过由于霍煊不愿让时悦以这样的形式上新闻头条,案子便不公开审理,时悦以受害人的身份出庭,霍煊也出现在庭内,段小楼也来了。
在今天出庭前,泊远知道段小楼要去,便一直缠着她,段小楼在征求过霍煊的意见后,拒绝了。
泊远抱着段小楼的手臂苦着脸,“妈妈,你不爱我了吗?”
段小楼无奈,之前泊远说要进娱乐圈,段小楼刚开个头就被老爷子喝斥住了,固然再没下文,本以为他会收心看书,没想到又开始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段小楼问他,却总被打马虎眼,段小楼也只有放任他了,老爷子疼爱他,段小楼也作不得他主。
段小楼笑道,“戳我心窝子呢!你说说,你从小要什么东西我不答应的?”
泊远不愤说道,“那妈妈让我去嘛!我也想去看看是谁那么可恶陷害时悦哥,还让他背这么多年你黑锅。”
段小楼说道,“你不是认识她吗?宫茜,这女孩子……”
话戛然而止,段小楼没再说下去,而是转个话题,“你今天留在家里陪爷爷,听话,嗯?”
笑意仍挂在脸上,可眼神却带着明显的坚定,言明不会纵容泊远这个要求;别看段小楼平日看起来好说话,可事情她一旦决定,同样没人能更改,用霍震烨的话来说就是倔。
段小楼始终不答应,泊远也无法,只能跟段小楼撒娇说,等开完庭后,他要请时悦吃饭,帮他庆祝。
段小楼只能答应。段小楼离开后,管家扶着老爷子下来,泊远赶紧上前,把管家换开,说道,“爷爷,我让管家今晚买好多菜,等下逾静回来,我们就可以帮她洗尘了。”
老爷子听闻,轻哼一声,说道,“早就跟怀信说,让她多读书,看她干出什么事?竟然被宫家女子利用。”
泊远说道,“爷爷,别生气,逾静肯定知道错了,这次回来肯定会改变;也怪我,当年我应该参与处理这起事件,否则也不会让时悦哥受这么多年委屈。”
老爷子拍拍泊远的手,说道,“当年要不是你求情……”
话言顿住,老爷子接着说道,“等逾静回来,让怀信送她出国吧!是时候被管管了。”
泊远迟疑说道,“去圣母升天修女学院?”
老爷子微滞,赞同道,“这个不错,等怀信回来,我跟他说说,再不改,丢尽我霍家的脸。”
“那……”泊远迟疑一下说道,“我真怕时悦哥会生气,毕竟他一直认为是我们霍家害了他,现在逾静也真的参与在里面。”
老爷子顿时怒了,“怎么着,他还想我老爷子给他赔礼道歉不成?要不是他心眼多,想往我霍家沾,这事能沾上他吗?”
“爷爷,别生气,我就说说而已,想来时悦哥也不是这样人;当年我们霍家也赔钱给他,逾静也是被人欺瞒,时悦哥肯定能理解。”
老爷子满意点头,走到沙发坐下,缓声道,“不过,到底这事也算是我们理亏,这事过后,让小煊补偿一下他,也算是我们心意。”
泊远连忙应好。
第56章
俩人正在谈话间,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来,老爷子蹙眉看向声响处。只见向来儒雅的霍怀信匆忙走进来, 见到老爷子急忙说道,“父亲, 我听说开庭了,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没逾静的事吗?”
老爷子不悦道, “急什么, 不像话,我已经跟小煊说过了,既然他视时悦为朋友,我也不会阻止他查这个案子, 但逾静不能牵涉在里面,他答应了。我已经派人去接逾静, 办完手续就会回来。”
霍怀信顿时舒口气, 前阵子霍煊查逾静,他抽空回来一趟,被老爷子骂后很快就回去了,昨天才收到消息, 说这个案子开庭,他以为逾静会作为被告上庭, 才匆忙赶回来。
说完这事后,老爷子又跟霍怀信说起让霍逾静出国留学的想法, 霍怀信虽不太愿意,不过逾静这次确实是闯了大祸, 让她收收心也好。
三人一直坐在客厅坐等逾静,可到下午三点多时,派去接霍逾静的司机匆忙跑进来,气喘喘说道,“老爷,我去接二小姐接不到。”
泊远脸色微变,问道,“什么叫接不到?”
司机擦擦额头的汗,回道,“我去接二小姐时,外面的人说她正在里面办手续,让我等等,我等了三个多小时,再问,他们说还在办手续,因为这案子比较麻烦,所以要走的流程多,接着我又等了两个小时,再问时,他们说,小姐在早上已经被押到法/院了。”
老爷子怒目横眉,拐杖戳的‘咔咔’直响,“这混小子,他竟敢骗我,快,快去拦着他,不,我亲去。”
老爷子驻着拐杖,被泊远扶着走的虎虎生风,看不出已有九十高龄。泊远心有余悸扶着他,霍怀信跟在后面,三人匆忙出门。
当宣判完毕,时悦恍如隔世,站在庭内,看着宫茜与霍逾静同时被带走,时悦扯开嘴角笑了笑。
带着厚茧的指腹抚过脸颊,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哭了?”
时悦眨巴眼,对着霍煊一笑,道,“四年前,医生跟我说,你能保下这条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别再苛求了,放弃吧!你的嗓子已经毁了,不会再有开声的可能。”
当霍煊听到时悦说,他抱着小辰坐在星辰下哼了一夜的歌,他背着刚满月的小辰去流浪,去找那些传说中的神医,一座城,一条村庄,他走过很多地方,也试吃过很多药,甚至曾经因服中药过多中过毒,可他从没放弃过,终于在一年后,碰到一个老医生,用偏方治好他的嗓子。
“米乐姐说,让我放弃复仇,她说,好不容易活过来,不能再被害,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因为我的痛苦,那么真实。”
霍煊把时悦拥入怀中,感觉着怀中人无声的饮泣,心如刀割;这件事并没过去,虽然一切证据都证明下手的就是宫茜,可疑点还有很多,霍煊目前没有时间再继续查下去,他必须快解决宫家,否则他父亲将会被这个案子所累。
在这个案子里面,逾静虽是被利用,但也是间接伤害时悦的凶手,三年,足够让她反省,而宫茜被判了三十年,算是重刑,照看以往案例,类似这种案件一般只判十五到二十年。
出到大厅,时悦情绪并不高涨,看上去有点蔫。对霍煊说道,“我想回去睡一觉。”
这个提议不错,霍煊正想与母亲道别,与时悦一起回去,目光无意涉及远处驶来的红旗轿车,暗暗叹气,把蒋秘书叫过来,让他送时悦回去。
时悦坐上车离开,眼看红旗轿车就要到达,白苏说道,“日后真相一旦披露,霍大哥,您会被罚跪搓衣板的。”
霍煊淡然道,“我会记得提前买好。”
白苏耸耸肩,好吧!当事人都有心理准备,他操什么心,不过以后真有这事,他一定叫上擎苍跟皇甫围观。
眼看红旗轿车越来近,白苏脊背发寒,说道,“霍大哥,我走了。”
话落,没等霍煊回话,白苏跑了;段小楼见白苏跑的像只小兔子不禁失笑,不过笑着笑着,她又忧郁了;之前小煊与老爷子做交易,小煊保逾静,然后老爷子不阻止他查这件案子,俩人击掌为盟,小煊却转身阳奉阴违,还把逾静送进去,这无论是对老爷子还是二叔都难以交代。
段小楼见车上的人气冲冲下来,本能后退,缩到霍煊身后。别怪她,实在是老爷子脸色太阴沉,段小楼觉得,作为军嫂,她是时候去看望那个半年没回家,一直呆在军中的丈夫了。
老爷子戳着拐杖大步跨来,气势汹汹,满脸怒容。霍煊迎上去,还没开声,老爷子的拐杖就下来,‘啪’一声,打在霍煊臂膀上,半点不渗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