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不能称之为好酒,却别有一番新意,此酒还有多少,我全要了,以每坛十五两的价,如何!”李公子不是小气的人,这野果酒怕也是独一份,“若是你想要卖方子,怕是卖不出高价。”

吴岱栂心知李公子讲的不差,知了里面是什么成份之后,爱酒之人便能鼓捣出来,原本他倒是想卖方子,可现在手里拿着几千两,也就不差这个了。大方的点头,报了他酿酒的数。李公子身后管家立刻钱如数付清。吴岱栂的双亲站在不远处,已经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这,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啊!吴岱栂拿着钱往里屋走,进了屋便把钱和银票收到空间里,又耽搁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回到堂厅。不想就这么一会儿,院子外吵了起来。

“吴阿旺,在京城的亲戚也是我们的亲戚,凭什么你不让我们见见,凭什么好处都让你一人占了!”

“吴阿旺,你个小人,你把咱叔叔藏起来做甚。”

“族长,族长您可得替我们说句话,不能好事都让吴阿旺一人占了。”

……

外面七嘴八舌的大叫着,屋里吴阿旺的脸色极其难看,偷偷的看向李公子,可不能把这位爷给得罪了。李公子皱起眉把管家叫到身前,嘱咐了两句之后,管家出了院子,派围着院子的一位跟班跑了一趟腿。

“让李公子见笑了。”吴岱栂对这帮同村的人全无好感,“要不您先离开,随后的事我来处理,他们是不敢把您怎样的。”

“他们倒是能把你们怎样,为什么要对他们忍让?”李公子倒是听了道长讲起吴岱栂的性子,现在他也觉得像是吴岱栂这样的人,不适合进王府,单看他的后院,哪个不是有些手段的,像是吴岱栂这样的,进去之后还不得被活拨了。

“不是我们对他们忍让,我们也是反抗过的,只是……”只是这些人的脸皮太厚了,丢脸丢人如同家常便饭,他们还不觉得磕碜。这话他说不出口,别看他能轮扫帚,但是没把他逼到那个程度,他还是做不出那样的事。

“你的性子还是太软,罢了,我们相识便是有缘,日后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今日便帮你一次。”李公子坐直了身子,“且等上一等,我倒要看看这帮刁民还能吵出什么来。”

“这……怕是会污了李公子的耳朵。”吴岱栂摇头,他倒没有借用李公子的手收拾同村人的想法,“而且都是同村人住着,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你不会是想在这小村里窝一辈子吧!”李公子一脸的惊讶,心底还带着一些气,瞪着吴岱栂,若是对方点头,他大有甩袖子走人,以后不再往来之势。

“怎么可能,我们家已经在辽城置了一间店铺,虽说不大,倒也能为我们一家遮风挡雨。”吴岱栂不解为何李公子的表情那么奇怪,但也是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下。

“如此便更不能让他们觉得你们家好欺负,若不然顺着你们的踪迹跑去了辽城找你们,你们刚到那里根基不深,若是闹出事来,别说是做生意,怕是边门都不能出。”李公子拿着扇子扇了两下,“今儿我便替你做回主,我倒要看看日后谁敢动我的人。”

吴阿旺和吴柳氏听了这话,差点没晕过去,眼前这位是王爷,王府里怎能没有一两个伺候的人,他们没想要把自家大娣推入火坑里,再说那皇亲国戚的正室,若不是女子,便是出身名门,他们这样小家小户的,再以大娣的性子,这,这,这可怎么办!

“啊?”吴岱栂奇怪的看向李公子,“李公子……”

“为了以后你有什么好方子,优先想到本王,本王决定做你的后盾,以后你便是我的义弟。”李公子摇着扇子。

吴氏夫夫同时松了口气,吴岱栂恍然,吴睿翰瞪大眼睛,吴迎妹虽然不知其中之事,但看着爹和爹亲的样子,也跟着吐了口气。堂厅里的气氛一下子松了不少,似乎外面的吵闹他们无关,不过如果他们能闭嘴,自然是好的。

李公子问起吴岱栂到辽城后的打算开个什么样的店,“他日到辽城之后,所住之店,想要做何营生?”

“以前想做杂物,卖些生活必需品,现在想做代理,专门卖李公子生产出来的东西,像是牙膏,牙刷之类。”吴岱栂没有那么弯弯肠子,觉得这样自己不用一家独大啊,被人欺了去,或者被有权的人如何打压之类的想法。

“如此为何还将方子卖给我?”李公子挺惊讶的,他觉得这要是自己做,以后赚的不是更多。

“我没钱啊!而且我也没有能力将这些东西推广开,做一个小小的代理,我挺满足的。”吴岱栂讲得很认真,也是他真实的想法。

李公子看了吴岱栂良久,他相信吴岱栂所说是真,但就是这真,却让他有一种挫败感。“何谓代理?”李公子没有错过,吴岱栂讲了两遍的“代理”。

“就是你生产出来的东西,在某个地方卖,若是独家代理呢,就是这片就我一人能卖,若只是一般的代理,就是别人也可以卖。”吴岱栂说完之后尴尬的笑了笑,他也是胡诌,不知说得对不对。“独家代理应该要上缴一些银子,当然也会得到一些优惠的政策。普通的代理倒是不用交钱,但不会有优惠的政策。”

“再说说。”李公子被勾起了兴趣,这就是天智者的与众不同吗?

“没了。”吴岱栂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他以前又不是学商的,这些东西还是以前在村里小商店里无意听到的,当时好像有个什么业务员到小商店里做推销,具体推销什么他就记不大清了。

“怎么就没了,你再想想!”这跟看戏看到一半,然后唱戏的人突然讲不唱了有什么区别。李公子的脸色是可想而知的,可是看着吴岱栂的样子,又不像是说假,李公子只觉得胸口不舒服,听到外面叫了一声“县令大人”,李公子抬了抬眼皮,“来得倒是挺快。”

吴家人此时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了,王爷在屋里做着,外面县令什么的,如今还真就不够看了。只是淡定归淡定,还是要出去迎接一下。

☆、第31章 三十一

一家五口出来迎县令,县令自从接了令牌之后哪里还敢在这里摆谱,躬着腰连站都不敢站直,一身的官服,头上不停流汗,这帮无知的野夫,竟把王爷堵在人家里,若是王爷出了个什么岔子,全坎头都不够谢罪的。县令连汗都不敢擦,门也不敢进,里面王爷召见,他哪里敢往里闯。

“安城县令,主子请你进去。”李公子摆够了谱,听着外面的声音都没了,耳根子清静了,心里舒坦不少,便让管家去把人叫进来。如此,县令连腰也没直,躬着身子往里走。外面围着的村民,一个个面面相觑,里面的是谁啊?看着架势应该不是那位亲戚,离了村的亲戚最多也就是跟哪个有权的人攀上亲戚,也不能让县令这般模样,难道说里面的不是离开村的亲戚?那里面的是谁?还是说里面的那位是他们的亲戚,只是不想跟他们相认?有些觉得里面不是离开吴村的那位,便往后退了退,可还有坚信的人,仍在院子四周等着,他们非要个说法。

县令进了里面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正中的人,当年他被派到安城之前有幸见过皇上的几个儿子,当时虽说是远远看着,凭着他的眼神也记得大概模样,那气度便不是寻常人能有的,这会儿再看,哪怕只是匆匆一眼,县令也肯定上面坐着的就是三王爷。“下官拜见三王爷。”

“那些虚礼就免了吧!”李公子摇了摇扇子,“本王到道观小住两天,和一小友聊得开怀便认了义弟,哪想到被一帮刁民认去了亲戚。这事不知县令要如何解决。”李公子连赏都没赏县令一眼,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吴村,村长和族长是一人担着,把自己整的跟土皇帝似的,怕是跟这个县令也有说不清的关系。

“回王爷的话,吴村前些年有一位养出了女娃,送进京城之后便得了大幸,举家搬走与吴村再没联系。怕是村民误会是远在京城的亲戚回来了,才会如此,下官与他们就清就是。”县令心里恨死了吴村的族长。

“这么说倒是本王的不对了。”李公子眯起眼睛,嘴角泛着冷笑,接着一个茶杯便仍到县令的头上,“你好大的胆子!且不说误会之事,本王记得大明律令,明确规矩村长与族长不得有一人担任,为什么吴村是一人,在这里做起了土皇帝,你是不把大明律令放在眼里,还是和那族长狼狈为奸了。”

“下官不敢。”县令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腿都软了,他怎么忘了这一茬,刚刚他就不应该帮着说着,现下自己是摘不出来了。

“不敢?本王看你是敢得很。”李公子看着肥得跟猪一般的县令,眼底闪过厌恶,这样的人扔进锅里窄出的全是肥油。

站在门口没进去的一家五口听着杯子碎了的声音,心疼得不行,随即想到今儿收到的银子,心疼劲也就过去了,只是吴阿旺心里想着,也不知茶杯里装的是酒,还是茶。若是茶还好些,没了就没了,但若是酒,就可惜了。家里的酒都被王爷买了去,留下的也只有昨儿开的那坛,这么一摔又少了一口。

摔杯子的声音,院子外面的人也都听得见,有些只往好事想的人,还在猜是不是县令没给吴村什么好处被里面那位训斥着。族长从县令卑躬屈膝的进了屋之后就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随着杯子落地,更是强烈。偷偷打量着站在房门口的五人,看着一个个的脸上似乎并不是什么好的神色,族长把对方给他穿小鞋的想法揭过,他想着是不是吴阿旺家的人将里面那位得罪了,所以把县令找来,若是如此,这吴村是不能让他们呆着了。族长盘算着吴阿旺家的几亩地,再看看眼前的房子,心里开始计较自家又添了人口,地有些少了,应该占上一分,房子也不错,当时怎么就把这么大的房子给了吴阿旺家。族长正打着小算盘,还没醒过为,就见县令黑着脸走了出来,理都没理族长一脸讨好的脸,“吴族长,你是怎么管的村子,我看着村子你也别一人独揽大权了,本官再指一个村长才行,把这帮人都给本官赶了去。”

县令在三王爷那里受的气全都撒到了族长的身上,这让族长越发的肯定是吴阿旺把里面那位得罪了,接着听到县令拨了他的村长权,族长把吴阿旺上上下下骂了个遍,还没有等回过味,就接着县令又来了一句,“吴村族长治村不严,族长之位希望其他在场的长辈另选一人,若是不能将村里的风气整好,本官不介意让衙役们天天驻守这里。”

刚刚还做美梦的族长呆住了,他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自己连族长的头衔也丢了,族长看向吴阿旺一家的眼神变得恶狠狠的。“县令大人,我虽没管得住村民的嘴,可是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为村里人着想,怎么就成了治村不严。”

“呵,你治得严,你跟我讲讲,半夜有人摸进别人家的院子,反污人家娣勾引他是怎么回事?你再给讲讲前些日子河里差点淹死人是怎么加事?是不是还要让本官给你几十大板!”好大的胆,居然跟他顶嘴。

这会儿族长觉得不对劲了,这,这明明是偏向着吴阿旺家啊!“县令大人,这些事事后我都做了相应的处罚,像是推人下河的人家,我本是要逐出村,可是人家宽厚,饶了对方,我便没有上报,而那位夜里进了人家院子的,我也罚他跪了祠堂。县令大人,我冤枉啊!”

“冤枉!你可真够冤枉的,那我问你,差点出了人命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处理?此等污蔑他人之人,怎不逐出村,跪祠堂,本官看着是在祠堂里睡了一夜吧!”县令狠狠的瞪了一眼族长,“再说今日,众人围在他人院子,你当族长,村长的,不劝与人离开,反倒是在看热闹,你打的是什么心思?”

族长被县令捅破了心思,老脸是挂不住了,若不是拿不准里面的到底是何人,这会儿他非破口骂吴阿旺一家。黑着脸转头看向一帮看热闹的人,“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回去干活。”

村里的人没有一个动的,反倒是看着热闹,这让族长更是下不来台,这些看热闹的人合计着,这族长的名头都让人给免了,他说出来的话谁还听。吴阿旺皱着眉,县令办事够可以了,当然全村的面让族长下不来台,还是站在他家的院里,以后他们别想在村里住了,他们还想住到秋收之后,这可怎么办!吴阿旺想到的,吴岱栂怎么可能会想不到,想要进屋跟李公子讲讲,可是又觉得人家在跟他们撑面子,若去说指不定还得罪了李公子。正在吴阿旺一家五口不知要如何是好时,一个茶杯准确无误的砸到了县令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