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忠快速奔向最近的一只灯,一剑将灯挥在地上。
油灯点着了纸灯罩,呼的一声,火势窜了起来。几只靠的最近的蜈蚣,被突然而至的大火吓到,掉头就跑。
其他地方的蜈蚣却无动于衷,依旧朝着剩余的,还活着的人进攻。
木坤笑的猖狂,“放火烧?你们以为能烧的完吗?”他手中的铃铛越摇越快,声音渐渐变的诡异,那群蜈蚣在停了片刻之后,突然动了,再动起来,速度竟比之前快了一倍都不止。
何安看的头皮都麻了,“快拿火烛,快拿东西烧,要不然,咱们拿赤貂的血, 来灭掉它们!”
何安自以为出了个好主意,话音刚落,只觉得手腕一痛,“哎呀!你这小东西,不肯放血就直说,干嘛要咬人!”
赤貂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以为它血很多吗?又不是水做的,那天划的伤还没好呢!
木香快被他气笑了,“这么多的蜈蚣,你把赤貂的血放完了,也不够灭的,严忠快找个东西制成火把来烧!”
严忠点头,直接扯掉帷幔,找了根掉断的桌腿,捆吧捆吧,当成火把使。
木坤冷笑,“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看你们能防得了多久!”话虽如此说,可他心里也着急的很,若不是先前赫连晟将他打伤,此时,他又何需不敢上前与严忠拼杀。
宫里禁卫森严,能调来这些死士也是不易。本来也没指望,死士能杀了木香,只想用他们拖住严忠等人。
哪知严忠杀红了眼,竟让他们白白死了。
火把挥舞之下,很快点燃了周围的木质家具,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可是宫殿太大,严忠护着他们二人,退了又退,却无法退到门口。
更不好的情况是,在他们身后,又涌出来一批蜈蚣,想必是住的远,才闻到那铃铛发出的气味,来的晚,却不如来的巧。
成功阻断了木香等人的后路,让他们退无可退。
严忠急红了眼,“夫人,属下滚过去,你跟紧了!”
“不行!”木香一把揪住他,“再另想办法!”她没有让部下牺牲,以换取自己生存的嗜好。
于她来说,严忠在是赫连晟的部下之前,首先他是个人,只要是个人,性命都是宝贵。
严忠看着越围越近的蜈蚣,急的不行,“没有办法了,何安,你拦住夫人,我滚过去,若是滚的快,不会被咬,只要开出一条路,你们就往外冲!”
何安在着急之下,也没了主意,既不知道该怎样反驳严忠的话,也不知该如何阻止他。
木坤巴不得严忠死,严忠一死,即便没有这些蜈蚣,他也一样可以杀了他们。
“不能过去!”木香还要再拦,严忠忽然一把推开她,将她推给何安,把剑一收,就要滚过去。
突然,就在此时,宫殿顶上的气窗,飞下来一只金色锦鸡,如一道金色闪电,嗖的一下,坠到地上。
二话不说,对着地上的蜈蚣,一阵猛啄,一口一个,吃的那叫一个快,眨眼间就已经消灭十几只。
剩下的蜈蚣一见天敌降临,停了下之后,迅速调头就跑。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有的竟直奔锦鸡脚下而去。
木坤大惊失色,眼看着就要成功,怎么突然飞进来一只鸡。
他扔掉铃铛,挥剑便要攻上去,砍死那只锦鸡。
然而就在此时,他忽觉脸上一阵刺痛。
钻心的痛,好像有人拿了把刀,在一片片的削他的脸皮,连着筋,带着血肉,一刀一刀,深入骨头。
“啊!我的脸,我的脸!”剧痛之下,木坤丢掉剑,捂着脸,在地上翻滚,惨叫声差点掀翻屋顶。
突然而来的变故,急转之下的战势,令木香等人看的,直吞口水。
特别是木香,这是怎么个情况,她看这只鸡,咋那么眼熟呢?咋那么像老家的那只骄傲的大公鸡呢?
锦鸡这会可顾不上她,一个劲的啄蜈蚣,跟饿了几百年似的。
赤貂在木香怀里,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动物对危险的预知,远比人类要灵敏的多,当感觉到那些恶心的爬虫消失不见了,它立马从何安怀里溜下来,快步跑到锦鸡身边,围着它打转。
木坤的惨叫声,没人理会,严忠揪到空档,跑去打开殿门。
木香站在那,目光十分平静的看着木坤濒临死亡的状态,“你这种人,活着糟蹋阳光,死了糟蹋地府,应该打散你的魂魄,让你形神俱灭才对!”
可惜啊,她不是捉妖的法师,活人可以打死,魂魄要怎么打,她可就不知道了。
木坤因为太疼了,五官变的扭曲狰狞,他趴在地上,双手颤抖着,脸上的肌肉也在颤抖,“我……我……我不会死,我是不会死的,不可能,这世上所有人都死了,我也不会死!”
他颤抖着爬起来,无意中踩到地上的铃铛,一股难闻的气味,从铃铛里散发出来。
这让大都已经退回洞里的蜈蚣竟又像疯了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冲了出来,目标直奔着木坤而去。
木坤感到一股寒意,朝他逼了过来。
再一低头看见被自己踩碎的铃铛,立即明白了,顾不得脸上钻心的疼,转身就要殿里跑。
窦皇后爬起来之后,一直躲在一边,不敢靠近他们,此时看见木坤要跑,不顾廉耻的就要贴上去。
今日一战,她已完败,此时若是逃走,再从她宫里的密道走出来,一样可以光什么事都没发生,她依旧是皇后,区别在于,她没能杀了木香,仅此而已。
日后杀她的机会,还多的是,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她在皇后的位置一日,总有一天,能杀了她。
窦皇后是这么想的,可是现实却是残忍的。
木坤并未打算救她,但是在身后的异动越来越近进,他眼中杀机顿现,突然伸手,拽过窦皇后,一把将她往后推去,将她推倒在地,仰面摔进上百只发了疯的蜈蚣堆中。
只是眨眼之间,成群的蜈蚣便爬上窦皇后全身,从耳朵,从鼻子,从嘴巴,从眼睛,但凡是个洞,蜈蚣便疯了似的往里钻,誓要找到让他们疯狂的气味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