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坐月子本来就不应该在娘家坐,自己不仅不挑理,还带着一大堆的东西亲自登了顾家门探望……于情于理,也做的足够好了。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武氏便带着王氏去了春在堂。
满哥儿刚吃了奶,在母亲的怀里睡觉。被王氏抱起的时候也没有醒。
王氏便夸:“真是聪明的好孩子,和老三长的也像,一看就是个懂事、伶俐的。”
“他还小,能看出什么呀……”
顾晗忍不住地笑:“母亲快别夸了。”王氏夸的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倒都是挑着好话说的。
“你不懂。祖母看乖孙,越看越爱。”
王氏从袖口处拿出一对鲤鱼戏莲花的金脚镯,“这也是给他的。”
顾晗让丫头接了,笑着和王氏说话:“母亲坐下歇一会吧,大早上的就赶来了,路上估计也累了。”王氏绝口不提让她回去固安的事,她当然乐得如此。
“一路都是坐马车的,也不累。”王氏看满哥儿的眼神像看金元宝似的:“瞧瞧,长的多好看呀。长大了一定比你的父亲、母亲都好看。”她抱着暖哥儿坐在圈椅上,“我是你祖母,可不能忘了……”
孙氏看见王氏不免想起以前的事,在一处待着也有些尴尬,她随便找了理由,回了锦绣苑。
巧玲见孙氏一走,也跟着走了。她如今是孙氏身边的二等丫头了,想伺候顾晗也不是太方便了。
外面的秋风一阵又一阵地刮着,树上的叶子便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天空越发的蔚蓝,一尘不染的,晶莹透明。
又接连下了两场大雨,日子便进入了农历十月。天慢慢地冷起来,丫头、小厮们都穿了夹袄。
朱高栋受不了初冬的寒气,得了一场风寒,高烧退下去又起来……折腾个没完没了。他心里一烦,索性罢了早朝。有什么事只吩咐了内阁去办。由此一来,张居龄更忙了,由原来的日.日.来往顾家,也改成了三、两日来一回,甚至于四、五日。
顾晗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骨头都酥了。精神却好了不少。她整日睡觉的时间倒是在慢慢减少,以前白天也能睡几个时辰,而今几乎都能清醒了。
韩大夫来把脉说是好事,身体亏空的厉害了才会看着恹恹的,没有精神。
这日,太阳出的甚好。光芒四射的,照在人身上暖暖和和。
顾晗穿着小袄在屋里走动,逗怀里的满哥儿玩。他眉眼长开了些,比刚生下时重了许多,约莫有六斤多了。
为着重外孙是早产的,武氏心疼的紧,只恐亏空了他的小身子,连乳母都请了两个,轮流地喂他喝奶。
“满哥儿,看这里。”
顾晗手腕轻晃,手里的拨浪鼓发出了悦耳的“当当”声。
小小的满哥儿不知道那是什么,握着小拳头看得很认真,脑瓜儿随着拨浪鼓的摆动而摆动,偶尔还“啊啊”二声,有趣的很。
“你的身子还未好全,怎能一直抱着他?也不怕累着。”
细布帘子一挑,张居龄穿着家常的直缀从外边走了进来,伸手抱过儿子。
满哥儿正看到兴头处,不愿意父亲抱他,小嘴一瘪,去看母亲。眼睛睁的大大的。
顾晗却没有注意到,她问张居龄:“你怎地这时候过来了?”他不是该在衙门公务吗?
“今日休沐。”
张居龄笑着揉揉妻子的头发,把孩子给了乳母,和妻子说话:“你气色看着好多了。”
顾晗“嗯”了一声,“是祖母照顾的好。”她突然有些感伤,幽怨道:“你好久才来看我和满哥儿。”
张居龄一愣,把她搂在了怀里:“皇上最近病了,什么事都做不了,我忙的不可开交。”
“皇上病了?”
顾晗一惊:“什么病?”
“简单的风寒,只是反复发烧而已。”张居龄诧异妻子的反应,“怎么了?”
顾晗摇摇头,将脸埋在他怀里:“没什么。”她记得,前世的朱高栋有一次身体发病,差点儿死了。后来查出来是被人下了毒。
张居龄没有再问,静静地搂着她。
“夫君,你留神一下皇上身边伺候的近侍……或者饮食。”过了一会,顾晗提醒道:“皇上万金之躯,别被有心人暗害了。”
张居龄沉默了一下,问妻子:“你是知道些什么吗?”
“也没有。”朱高栋中毒的年份和症状都不像,她不敢妄言:“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好的。”张居龄亲亲她的额头:“我记下了。”
外面风暖日丽,屋里温馨情深。岁月似乎特别的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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