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李构来的两名手下退到后面站着,李构一人悲惨地趴在米白的瓷砖上,从身体里流出的血,没一会就染红了大片地砖。
朦胧视线中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瞧不清对方的脸,但李构还是在瞬间,就知道面前正朝他走来的是谁。
青年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息,像醉人的酒香,只要嗅到一丁点,都让人心生麻意,忘了自己的所在,忘了周身所有痛楚。
走到李构面前,男人两只眼睛都红肿成一条细缝,在挣扎着爬起来,亓素蹲了下去,伸手抓住李构胳膊。
“构哥。”在其他人眼里,包括李构本人,他都算是救了亓素一命,虽然亓素从来都不稀罕对方救他,但这是李构的好心。
男人对他身体有企图,还给他下药,让他着了道,在遇到肖湛后,被肖湛给上了,这事李构还不知道,亓素本来也没打算向任何人说,忽然间没有缘由的就改变了主意。
既然李构这么喜欢他,喜欢到可以为他去死,那为什么他不能再利用他一下,能被他利用,李构想必是愿意的。
“……我来了。”亓素把李构扶着坐起身,男人听到他清朗的声音身体都剧烈颤了颤。
李构两手慌忙在前面胡乱抓着,被亓素给抓着手,他马上又反手握紧亓素。
“亓素,亓素,他们有没有伤害你?你还好吗?”
“没有,我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蒋少人很好,让我跟着他,不用再去做小偷了。”话自然是真的,就是细节方面隐瞒了一些。
李构表情僵住,声音颤抖:“你说蒋少他、他……”
“蒋少这会也在,我一定给你求情,求他饶恕你。”亓素声线温柔,似乎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本来情绪激动的李构慢慢平静下来。
“不,不用,这是我应得的惩罚,你没事就好,不用管我。”李构这会扮演的这个舍己为人的角色,如果没有之前给亓素下葯的事,亓素想自己说不定真会被他感动。
可惜了。
他这人睚眦必报,从来就不是心胸宽广善于宽恕的人。
“构哥,你知道吗?”亓素身体忽然往前倾,他凑到了李构耳边,以一种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的低浅声音,然后湿热的吐息打在李构耳朵上,李构惊地微微张着嘴,不清楚亓素即将要跟他说什么。
“那天你给我下葯,我捅了你一刀后,我其实着了道的,药效非常强烈,出会所时,我遇到了一个人,说起来你认识他,就那天我盯梢,你去撬门的那家屋主人。”
“他代替了原本属于你的角色。”
说到这里亓素停顿了一下,李构脸颊肌肉僵硬,无法调动。
“我,的角色,他、他把你……”
“对,药效太强,烧得我浑身难受无力,你忙活了一阵,给别人做嫁衣,让我被一个陌生男人给上了。”亓素嗓音里忽的有了笑意,他像在评论别人的事,不是他自己似的。
李构嘴巴开开合合数次,想说点什么,然而一切声音都扼在了嗓子眼,过于震惊,导致一时间失了声。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一开始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肩上?因为你,因为你害我被人動了,我那个时候非常痛苦难受,一心想着死,但后来忽然想通了,该死的应该另有其人,构哥,你觉得应该是谁?”
“你觉得谁该死?”亓素最后又刻意重复可这一句话,一字一顿。
亓素猛得推开李构,站直身,并快速往后退,一点点远离李构,身体上的痛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只有心理上的痛,才最为持久永恒。
李构觉得一人承担袭击蒋兆添的责任,救了他,让他免于挨打,就是对他有恩了,自己该感谢他。
不,亓素不会让李构良心上过得这么安稳,人都该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后果。
李构满脸的震惊和不相信,他脸部肌肉终于能够自由操控,露出来的是一个悲痛到极点的表情,他也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只是发出无意义的一些音节,啊啊啊的,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不只他和亓素,哪怕他急迫地想去确认,亓素说的话是真还是假,他不敢大声问出来。
他难以想象,如果有更多人知道亓素身上发生的事,他们会怎么看他,他已经害过亓素一次了,不能再害他。
这边李构因亓素的一番话,瞬间陷入失魂落魄中,那边亓素站直身,走到一直都只是旁观,没有插话的蒋兆添面前。
“……构哥一条腿已经被废,惩罚应该够了,蒋少能放过他吗?”
蒋兆添和蒋鹤不同,在蒋鹤面前,亓素就没有想要演戏的心理,估计他演戏,蒋鹤说不定都看得出来,蒋兆添这儿,亓素在过去的某些世界和这样类似的人相处过,清楚他们喜欢看到别人以低姿态去哀求他们,他们乐衷于此。
第20章 万人迷剧本:攻略蒋兆添50↑
“当然行。”蒋兆添眉目染尽和气,不等亓素开口道谢,紧跟着补充一句,“不过作为交换条件,我身体痊愈后,你还得待在我身边一年。”
语毕后蒋兆添好整以暇地等着亓素的答复,见他始终冷沉的脸庞上总算有了惊愕的表情,这样就好多了,人虽好看,有点表情变化,才更鲜活。
他不喜欢木美人,喜欢有鲜活气息的。
“亓素,你不能答应,不能答应他……”后面狼狈趴地上的李构焦急地吼嚷道。
而亓素不假思索,径直点头:“没问题,一年是吧?”
“一年。”蒋兆添确定道。
“谢谢蒋少。”已经谈妥,蒋兆添愿意放李构一条生路,这个谢就必须要道。
蒋兆添愉悦的脸转向亓素身后,声音冷硬了几分:“把人带走,地上的血迹收拾干净。”
门口安静矗立的两人随即动作,手脚麻利,两三下就清理完全血污,并且将李构给拖了出去,硕大的屋子里陷入静谧,只有空气中残留着的隐隐血腥味,昭示着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蒋兆添伤着的是脾脏,坐在轮椅上,也只是因为不能长时间站立和行走,但还是能自己移动身体。
已经在医院待得够久了,久到他觉得浑身骨骼都在叫嚣着要发泄,蒋兆添问亓素会不会开车。
“会,但没有驾照。”附着的这具身体是没有驾照,亓素照实说。
蒋兆添没过问亓素为什么会开车却没驾照,在他看来,开车就是一件最为简答不过的事,脑子灵活点的,看一会都能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