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高门,强权,没有哪个好惹的。
事儿闹得有些大了。
···
这些话传出去,且不说别人听到如何,程烈先就一顿的狂骂。
他父亲已经没了呀,把死人都拉出来溜弯儿,什么人这么狠这么缺德?程烈好想揍人。
程烈迅速召集了自己的人仔细这么一探问,就明白了,自己的人没敢这么大胆妄为的,大胆的是那个女人。
就是她将这水搅得浪起三尺啊。
说不上为什么,程烈听说是武梁干的,心里忍不住就有些暗惊。他甚至还没想透这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干,这么猛力地往自己身上泼墨,他就先嗅到了后果严重的味道。
不该是这样的。她纵然不惊不慌,也不该是这么欢快助攻的样子。
流言于她不利,难不能她还能站在统一战线里喂你吃糖?
程烈深感大事不妙,真的,越想,越觉得不妙。
他敢梗着脖子跟程向腾对着干,因为他心里清楚,程向腾再怎么样,也是既维护他的面子——那是程府的脸,也不会真的下死手将他处置了的——没爹的孩子,无论对错,总是他这当叔叔的责任嘛。
所以他甚至敢拿程向腾开涮玩。
程向腾气急败坏,打他一顿屁股,警告了他,果然没当众提他散布流言的事儿。所以程烈觉得,程向腾也就这样了。
但现在牵扯上的这其他人,可没有那么好相与的。
连那些寒门陋巷出身的营中兵将,被牵连上了都敢跟他打一架呢,何况这些高门贵胄。这万一被查出来他是始作俑者,那他得罪的人可嗨了去了,难缠了去了。
他被人将计就计,踢了大麻烦过来了。
这女人,狠!
程烈深思良久,然后迅速约束自己手下干将,散布流言这活儿,千万别再继续干了,添油加酱的事儿,也赶紧省了。以后要尽力远离这场是非,力求与这件事能摘清关系去。
另外,他让手下随从小厮们,以后但凡再听到遇到坊间议论声,得摆出程府身份,严正维护程府以及那女人一些。
就这样心里也不踏实。
从前的挑眉冷笑,变成了现在的惴惴然。
···
其实除了程烈有反应外,别人,比如武梁,比如邓隐宸唐家兄弟毛六他们这些人,却都毫无动静,个个沉得住气的得很。
本来牵扯上这么些大人物,八卦的人们还是有一定的观望期的。结果后来发现当事人根本没反应嘛,都该如何如何了,连个出头意思意思闹闹事儿打场架的都没有啊。
于是市井民众嗨了。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啊,都不屑于理会这种流言了?还是此事当真,所以集体默认了?
不论如何,反正也没人理会嘛,于是大家在最初的观望之后,议论来得更猛烈了。
甚至还有更大胆的,破衣烂衫就敢胡呲起来,信誓旦旦表示自己也跟成兮老板娘有染哪,真的真的,相当年啊……
很快就跟风者众,“有一天哪……”,“曾经啊……”各种艳遇版本,俺们都是有故事的人哪。
男人嘛,夸夸海口沾沾便宜什么的,美。
吹牛派崛起,胡诌教盛行。
江湖一片凌乱传说。
···
武梁本人倒没怎么乱,她依然住在昭阳寺,跟惠太妃相处和睦。
关于外间的传言,惠太妃当然也略知一二。但她不关心这个,她手里有了银子,忙张她的大事儿呢。
最先忍不了的是惠太妃娘家陆家。
据说他们得了什么人的授意,放出话来,说从前被蒙蔽至深,还觉得这姑娘不错,“差点”要认做干女儿呢。
如今,不相干了!
——说好的象亲闺女一样待,说好的入祠堂认祖宗,都不作数了呀。
也是诏告四方,挺郑重的与武梁划清了界线。
当初武梁订亲,可是以陆家二小姐的名义呢,如今陆家这般态度,有些明白人便觉得些意味儿来。
觉得这是程家,是程侯爷,终于要与这女人解除婚约的前兆啊。
就着流言的势头,外间议论纷纷。从前订亲时,许多人意外,不解,为程侯爷叫屈的是大多数,夹杂着对武梁手段的叹服,对她攀上高枝的羡慕嫉妒恨等等,各种情怀。
如今眼看着亲事要不成了,说风凉话的一片,但到底为武梁一叹的也不少。
无依无傍的女人哪,想登堂入室嫁进高门去,终不过黄梁一梦啊。
武梁默默接受,惠太妃更无所谓。外间的纷纷扰扰,似乎也都隔离在这幽静的山寺之外,两人依然在寺庙小偏院里安然度日。
···
再次见到邓隐宸,就是在昭阳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