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6、心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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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说,上回皇上原本都是发火了,可后来还是忍住了,回头皇上还单独和颜悦色地与他提醒了一回……连师父都说,皇上这必定是顾及孝淑皇后去,这才肯格外施恩。”

“却不成想,这才几天啊,孟住竟然又犯了一模一样的错儿去!若是错儿犯在皇上亲自提点之前,那倒也罢了,可是这都是皇上亲自提点之后了,那可就成了他全然不将皇上的口谕放在心里去了……那这错儿可就大了!”

廿廿也是摇了摇头,“一个人便是得意,又何至于要忘形到如此地步去?就因为二阿哥这会子有了子嗣,他就当真以为高枕无忧了去,便连皇上的口谕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原来总觉着他有他哥哥盛住的覆辙在眼前摆着,他便是再糊涂,总归也要小心谨慎些,不至于犯下大错去……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如此。”

月桂也忙道,“虽说这不算实际上的大罪,可是这却会叫皇上心寒啊!”

廿廿冷冷一笑,“皇上并非不肯施恩给他们家,可是他们兄弟倒好,总是在皇上刚给了个热乎儿的,他们回头就往皇上心上碾一块冰下来……又怎么能怪皇上对他们心寒去?”

这边厢话还没说完,外头已经来了传旨的太监。原来皇上盛怒之下,处置孟住的旨意立即就下来了,都没叫大臣们去议去,而是皇上自己直接就给定了。

“谕:本日孟住因伊兄盛住补授副都统,碰头谢恩,口奏‘跪请万安’。孟住系满洲旧仆,在乾清门侍卫行走,兼充三阿哥谙达。前因伊谢恩时,口奏跪请万安,曾经申饬;本日又复如此口奏,看来伊竟不谙清语,如何充当乾清门及阿哥谙达差使?”

“孟住著退出乾清门侍卫、并三阿哥谙达,在委散秩大臣上行走。”

廿廿听罢也是叹口气,“好好儿的乾清门侍卫,结果变成了散秩大臣,职衔都没了。”

五魁嘿嘿笑道,“更何况这还只是‘委散秩大臣’,是暂时署理的,尚且并未实授的去,还不如散秩大臣呢……”

廿廿淡淡拂开桌角一丝尘埃,“去告诉三阿哥一声儿,以后孟住不再是他的谙达了。不过话可说下,他以前还可以拿人家当个挡箭牌,不好好儿连弓马骑射的;以后可没这理由了,他要是再敢偷懒,我可定罚不饶。”

五魁抿嘴一笑,“嗻,奴才这就去回了三阿哥去,叫三阿哥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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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们皆在上书房念书,绵恺得了信儿,一时有些喜不自禁。

绵宁本在隔壁,两人因不同的年岁,自然是要跟着不同的师傅,上不同的功课。

恰好绵宁休息之时散步出来,路过绵恺的窗边,瞧见绵恺那一脸的喜形于色,不由得指尖握紧了些。

“二阿哥,这是怎么了?”与绵宁一处读书的绵偲瞧着不对劲儿,走过来问。

绵宁见是绵偲过来,略有些犹豫,随即还是摇摇头,“没事。刚得了旨意,我那二舅又在我汗阿玛面前犯了错,我跟着心下十分惭愧和不安。”

绵偲虽说不继续深问了,不过还是循着绵宁视线的方向朝窗内看了一眼。冬日的阳光这会子也是明晃晃的,正照在绵恺那一张还不懂得深沉掩饰的脸上。

绵偲心下已是有了数儿,这便拉着绵宁道,“……是承恩公自己糊涂,又干二阿哥什么去?二阿哥终究是晚辈,又每日都在宫中念书,又岂能见天儿盯着他是怎的?”

绵宁便也赶忙换上笑脸去,点头道,“九哥说得对。他再是母舅,终究内外有别,我也管不得他去。”

饶是如此,绵宁散学之后回到撷芳殿,一张脸还是挂不住了阴沉下来。

他原本这些日子回来总是先去看看星楼,可今儿已经走到了星楼的门口儿,还是迟疑住了,随即扭头进了侧福晋富察氏的房。

舒舒又“病了”,家里的事儿自是还得交给富察氏操持去。

此时房中,赵氏和孙氏也都在。

自打星楼有喜,赵氏和孙氏一时有些慌了马脚,原本想到舒舒那抱团儿,可是眼见着舒舒“又病了”,阿哥爷言明不准惊扰,故此两人便每日都到侧福晋富察氏这儿来聚堆儿。

两人一见阿哥爷进来,眼睛都是放光的,尤其是孙氏,毕竟是新进来的人,对阿哥爷还是抱着绝大的憧憬去的。

两人上前行礼,都将自己最美好的神情摆在脸上,迎着绵宁去。绵宁竭力笑笑,却是摆手,“在咱们自家里,不用这么大规矩。我在这儿,你们两个也跟着拘束,那你们就不必在这儿了,都回自己屋里歇着吧。”

绵宁面上虽是平和的,手却还是不耐烦地摆了摆。赵氏和孙氏对视一眼,心下虽然还都有不甘,可也不甘久留,赶紧告退而去。

一瞧这架势,富察氏便知道有事儿,赶紧打起精神来,加了一百二十分的小心去。

“……阿哥爷累了吧?阿哥爷今儿就留在我这儿用膳,叫他们把膳食都摆过来吧?”

富察氏说者无心,绵宁则登时高高挑起眉毛来,“你又浑说什么!”

富察氏一惊,回头赶忙细想一下儿方才她自己的言辞,这才赶紧半蹲请罪,“妾身是平日里说习惯了,这便忘了……规矩改了,是该说阿哥爷‘用饭’,将‘饭食’摆过来。”

其实上回那事儿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当时情形虽说有些紧张,不过如今因为皇孙的事儿,撷芳殿上下早已解了那紧张去,这便又有些回到从前的说法儿,就又开始“膳房”、“膳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