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额扶着含月的手,亲自走过来看她。
侯佳氏是骨朵儿屋里的格格,便是半个使女一般,自得亲自伸手伺候着。侯佳氏有些不乐意,这便冷冷笑着说,“大侧福晋这般,该不会是害喜了吧?”
侯佳氏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望住骨朵儿去。
骨朵儿自己也是一愣,随即却红了脸,眸子里璀璨了起来,“……这,怎么会?”
侯佳氏不慌不忙道,“这几日晚间,阿哥爷不是来看过大侧福晋好几回么?”
侯佳氏说着瞟了廿廿一眼,“阿哥爷这是晌午去看小侧福晋,晚间就来看大侧福晋……阿哥爷的心思,倒是都在两位侧福晋的身上了。”
廿廿先给骨朵儿道喜,“若当真是侯庶福晋吉言,那小妹先给姐姐道喜了。原本以为姐姐赴热河之后,回来会有喜信儿,却没想到姐姐还没启程,便先有喜信儿了。”
廿廿然后才轻瞥侯佳氏一眼,“侯庶福晋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分明是阿哥爷晌午去陪嫡福晋用晚膳,晚间陪大侧福晋一起用晚晌。一天这两顿饭,阿哥爷是分着跟嫡福晋和大侧福晋两位姐姐用的。”
骨朵儿那边却又“哇哇”地吐开了。
点额仔细瞧着骨朵儿,不由得皱眉,“这么吐也不是事儿,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若是有喜,咱们也要确定下来,立即报给阿哥爷才是。”
不多时太医那永泰被请来,在众人注视之下,给骨朵儿诊完了脉去。
骨朵儿急忙问太医,“那太医……我可是当真有喜了?”
那永泰讷讷,仿佛有些不想当众说。
倒是点额道,“那太医在阿哥所当值,已是多年。便都不是外人,请那太医说罢。”
那永泰忙起身行礼,“微臣以为,大侧福晋并非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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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永泰随御药房的太监去开方子、抓药了,东厢房内一时静得只能听得见众人的呼吸声。
骨朵儿定定盯着地下,仿佛那地砖缝儿里能开出花儿来。
还是点额先打破沉默,缓缓道,“……大侧福晋这些日子预备着阿哥爷出行的行装,定是疲惫了。身子疲惫,脾胃便弱,这才呕吐了吧。”
“大侧福晋你还是好好安歇着吧。从此时到明日起銮,中间还有几个时辰。赶紧歇息好了,才好不耽误明日的行程。”
众人各自回屋,点额叫住廿廿。
先吩咐使唤太监去给阿哥爷回话,将骨朵儿的情形回明。
窗内,骨朵儿又吐了,声音甚大。
点额皱眉,“我自是希望她这几个时辰养好了。可是终究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听着她这动静,倒是担心她怕是几个时辰里没那么快康复。”
点额抬眸望着廿廿,“我这身子自是动弹不得,大侧福晋这会子又病了。小侧福晋,这回怕还是要你走这一趟。阿哥爷身边儿怎么也该带着个福晋才方便——否则皇上万寿庆典之时,内眷的筵宴也颇多,总不能叫阿哥爷的侍妾抛头露面去。”
廿廿连忙摇头,“嫡福晋厚爱,小妹铭记五内。只是……大侧福晋身子根基好,况且只是因劳累的缘故,歇息几个时辰,必定无碍了。”
外头,方才传话的太监匆匆跑回来,在点额面前打千儿跪倒,“回福晋主子,阿哥爷吩咐,既然大侧福晋病了,就别叫大侧福晋折腾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