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节(2 / 2)

禽迷婚骨 蓝斑 2480 字 13小时前

不管是在城里,还是在农村,女人丧偶一般都会带着孩子过很久,而男人丧偶很少有单身超过三年的。

这归根到底,都是因为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吧。

在这个重新组合的家里,我看着何连成一点一点长大。在他的继母来到家里以后,他待我更亲了,甚至很多个下雨打雷的晚上,他会赤脚跑进一楼我的房间。

孩子没有几个是不怕黑不怕打雷闪电的,看着他眼睛里的惊恐,我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知不觉间,我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看。

这是属于我们两人之间的秘密,除了我们两个以后,没有人知道。

我以为他的性格会那样沉闷下去,没想到自从上了高中以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性子一下跳脱起来。甚至在周末会带同学来家里聚会,把整个房子闹得乱成一团才走。

等他们走后,连成总是帮我收拾房间,然后很认真地说:“曹姨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早晚都是一样的收拾。”我笑了笑对他说,不想看到他眼里的愧疚。

在何家时间长了,我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家,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连成以后会怎么样,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会生几个孩子等等……

其实,我也知道我操心太多了。

像连成这样的家庭,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一个保姆来操心的吧!

再后来,连成遇到了林乐怡,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两人在一起很晚了。我不知道林乐怡是谁,我只知道自从认识了这个女孩,连成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了,他不再是原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整个人自内到外散发着影响人的愉悦情绪。

我直觉连成遇到了真爱。

接下来的事越来越曲折,先是何先生不同意,而后是何萧从中做梗,本来结婚很简单的一件事,因为这些外部的条件,变得异常复杂。

我不知道富人是怎么样的,两个孩子在一起两情相悦就够了,又不是需要为钱发愁的人,能找到一个投缘的多不容易。

可是,事情一件一件发生,我做为旁观者有些心疼了。

真的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看到他们的婚礼我也是高兴的,但是最大的变故就在婚礼上。

我知道的事不多,但我知道何萧在中间没少做手脚。

所以最后,当何则林先生要帮何萧时,我不由把那些关于何萧的事透露给了乐怡——这个命运曲折的孩子。

看着他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都想好好劝劝这两个孩子,别再想着和何家有什么瓜葛了,离开这个圈子找一个小城市,哪怕是做点小生意呢,两人在一起能轻松很多。

可是,这劝人的话终于没说出口,我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

连成终究不是我的孩子。

直到他以程新的面目出现,然后又和何萧斗了几年终于拿到了何家所有的财产时,我才松了一口气。

何则林先生因为这些事气得经常犯病,最后一次犯病没能出院。

房子里少了一个人,一下就空了起来,我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到了。

我这一辈子,除了前三十三年以外,剩下的时间都和何家纠缠在一起,然后围观了一个富人家庭的所有变迁,终于在他的第二代成长起来以后,我觉得累了。

何家待我不薄,把我养老问题都安排好了,可是我不想在这一家继续待下去,也不想去他们安排好的养老院。我想剩下来不多的时间,去过自己的日子。

何况,这几十年我也算看清楚了,有钱人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人这一辈子,穷也罢,富也好,只要身边有个知冷暖的人就足够了。活到这个岁数,我才知道内心的安定是最难得的。

何连成和林乐怡的事未必能一帆风顺下去,他们三个孩子,两个爸爸,纵然元元和童童和楚毅的资产在那里,也未必能让三个孩子和平共处。人长大了,心也就大了,小时的关系好,长了以后就未必了。

我似乎能看到在十几年以后,又有相似的故事上演。

何况,人生这么长,连成和乐怡真的能这样一辈子吗?我不敢说。

当年何先生和何太太的关系,比他们两人还要好很多。可不还是出了那样的事?

人心就像一个无底洞,有了一就想二,有二想三,总没个尽头。

我躲在乡下修得干净整洁的老屋子里,每周进小城采购一次东西,在院子里种种花养养猫,享受着一个的安静晚年。

每天早上我都去山脚下的利民健身场里去散散步,活动活动筋骨。

镇子里一些老人还记得我,在慢慢熟悉起来以后,他们会八卦的问,你在城里这么多年,一定见识了不少有趣的事,说来听听。

每到这个时候,我总是笑笑说:“那有什么有趣的,和咱们老家的活法儿也差不多,无非是孩子丈夫,争争家产,打打官司,吵吵闹闹着过日子罢了。”

她们听了也都笑着啧啧笑说:“可不是嘛,哪一家不都一样。就是想不清楚,咱们乡下穷地方和自家男人吵个嘴,是为了钱,他们那么有钱,还能为什么!”

“也是为了钱啊。”我低声说,大概没人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姨,有人从城里来看你了。”住我隔壁的曹大媳妇大声喊道,我应我了声起来往家的方向走过去。

在家门口看到了何连成的车子,车门开着,宽宽和两个哥哥正在看我家院子门口的鸡冠花。

孩子们大概没见过,都觉得这花挺新奇的。

我笑着问:“这么大老远的,怎么来了?”

宽宽不等爸爸妈妈回答,扑过来抱住我的腿说:“宽宽想曹奶奶了。”

宽宽嘴巴和他爸爸小时候一样甜。

等回到院子,连成才笑道:“担心你一个人住不惯,我们周末有时间就会过来看看你,反正也不是特别远。”

“我能有什么事,别来回折腾,大周末的不在家里休息。”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