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听说过,你当我不知道?”景时润凉凉的看了袁云煦一眼,不急不躁道:“能听我说完吗?”
“继续。”傅景朝一手握拳搁在唇前,眯眸沉声道。
既然老大发话了,袁云煦不敢再说什么,双手环放在胸前,等着听破绽。
“古恩兹的手下还说aaron的总部在一座神秘的岛上,他们去的时候是被蒙上眼睛去的,到了那儿耳边能听到一阵阵的海浪声,并不知道具体的坐标方位。这也与外界传说的aaron总部建在隐蔽的地方相吻合。”景时润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袁云煦说:“你上次去的aaron总部在哪儿?说来听听。”
袁云煦脸色微微变了变,他上次去的是边境的三不管地带,当时有很多人把守,他偷到了死神的资料没敢逗留,赶紧就溜了。
现在经景时润这么一说,他想起了很多破绽,好象他潜进去的时候一路畅通无阻,没遇到什么aaron的大部队,只偶尔遇到了一两个被他用麻醉枪打死了,如今想起来那一两个被他打死的更像是送人头,故意往他枪口上撞的。
“老大……”袁云煦越想越心惊,他脸色难看的看向傅景朝,结结巴巴的说:“难……难道我上当了?被……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死神不是我找到的,是aaron把死神当饵丢了出来,引我们上钩。那天aaron的人怎么那么快知道傅家要围剿死神,他就算是飞也没那么快飞过去,除非所有的一切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傅景朝冷寒着脸,倾身从茶几上摸来烟盒,捻出一根在烟盒上轻轻磕了两下,叼进嘴里时一声冷笑溢出:“很好!头一回被人当枪使!”
任谁都看得出来傅景朝这一声冷笑声中含着多大的戾气。
袁云煦吓得不轻,“老大,我……”
景时润适时拉了一把袁云煦,眼神示意他最好别说话。
傅景朝眯眸吸了一会烟,被烟熏的嗓音益发沙哑:“你得到的情报准确吗?”
景时润知道这话是问他的,点头耸肩道:“当然准确,我已经让人去核实过了才来告诉你们的。”顿了顿,问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找出aaron那小子的总部,把那小子干掉,连锅端!”袁云煦声大如雷。
“你连aaron总部在哪儿,aaron真正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干掉,怎么端?”
“你说的那个什么娘娘腔aaron根本不是真正的aaron,老大形容的aaron才是真的aaron!”袁云煦不服气,和景时润理论起来。
“煦子!”傅景朝硬声唤住了袁云煦:“aaron的贩毒集团不是哪一个人的贩毒集团,aaron只是一个代号,这个贩毒集团上世纪最初是由几个神秘的家族组成的,他们选头目一向是能者居之,谁有能力谁上,并不是什么世袭制。那时候和我交手的aaron受伤比我要重许多,我回去之后身上的伤尚且让我躺了几个月,aaron更不用提了,当时他身上有好几处致命伤,说不定他已经不在人间。时润说的,戴斗蓬的aaron可能是新一任的头目,如果是这样,那更棘手,我们对对手一无所有,而对手却盯我们盯的紧紧的,暗中操纵着我们所有的一切行为,你不觉得可怕吗?”
袁云煦听得头大:“那现在怎么办啊,老大,您总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我就不信这个新的aaron有三头六臂!”
“你老大的意思是让你抓紧时间去查aaron的资料,做到知己知彼,ok?”景时润走过来拍了两下袁云煦肩膀。
袁云煦对上景时润的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拍掉景时润的手:“你还说,你小子要是早点告诉我,我何至于闹这么大的丑。”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敢提前告诉你吗?以你的性格还不是乍呼起来,闹得天翻地覆?”
袁云煦噎了一下,无话可说。
傅景朝不紧不慢的抽烟,青白色的烟雾弥漫,嗓音肃冷道:“煦子,你暂时不要去调查,按兵不动。”
“为什么?”
傅景朝俯身将抽了一半的烟捻灭,盯着他,脸寒如冰:“不如将计就计,逼他现身。”
“老大的意思是……”袁云煦有点摸不透傅景朝的心思。
景时润却看懂了,因为他亲身经历过金茂王府傅景朝中毒事件,他若有所思道:“我同意。”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袁云煦挠头,快把一头茂密的头发给挠成了秃头。
景时润这才把发生在金茂王府的事说了出来。
袁云煦道:“这事我知道,是罗泉那小子告诉过我的,也就是说金茂王府和琉璃湾内都有aaron的奸细,老大是想利用这两个人?”
景时润和傅景朝同时没有说话,但两人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他们并不担心今天的谈话会被琉璃湾的奸细所听到,因为上次傅景朝和傅司宸动手把书房砸了个稀巴烂后,这间书房重新做了装修,在隔音上尤其下了功夫,就算有人在外面也听不到任何响声。
……
这一夜,乔暮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十六岁那年,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疼的撕心裂肺。
医生告诉她,她羊水破了,宫口也开了,不能剖腹产,只能顺产。
她疼了五六个小时,精疲力尽之后昏了过去。
醒来,乔昕怡不怀好意的脸在眼前晃,“姐姐,真可怜啊,你拼命了大半天,生出来的是个死胎呢。”
“你胡说!”
“我没胡说,不信你问医生!”乔昕怡委屈的样子。
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出现在她面前:“乔小姐,你确实生了一个死胎,孩子生下来就没呼吸,我们抢救过了,实在对不起。为避免乔小姐你精神过于受到刺激,死胎我们医院已经帮你做了处理。”
她大惊失色,彻底说不出话来。
然而,还有更让她震惊到失声的噩耗,医生随即宣布:她以后不能再做母亲了。
是的,她这辈子没办法再怀孕,没办法再做母亲……
乔暮心口疼到喘不上气,在黑暗中慢慢睁开眼睛,身体软绵绵的没力气,似乎还沉浸在当年的悲伤经历中,她直挺挺的躺着,看着满室的黑暗,眨了眨眼,任眼眶中的泪水顺着鬓角淌下,流进发间。
她不能再生孩子的事,还没有告诉傅景朝。
不知道他是什么反应,莫名的,她胆怯起来。
按理说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傅丞睿,结婚后她再不再生应该都可以,但这些只是她个人的猜测,他们之间还没有真正讨论过这个问题。
以傅家大家族的传统,当然是开枝散叶,孩子越多越大,她不能再生的话,真的没影响吗?
实在是睡不着,乔暮又怕噩梦来袭再次掉进回忆旋涡,起床披上睡袍,打开书桌上的台灯,再打开电脑,开始学习如何用软件画图。
这是卫琚教她的,最近几天只要有空,卫琚就教她一些,她学得很快,已经能摸索着开始画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