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一听周济清那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要死不活的语气,还听他说他已经在家里休息好几天了,而自己竟然不知道,不由大吃一惊。
而更令他吃惊的是:新冷的那个针对李润基的案子,这两天來竟然出现了这么大的转折,可是,不管是周济清还是汪海、谢宏达,都沒有将这件事向自己这个“倒鹿联盟”的主帅汇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当然不知道:周济清不向他汇报,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敢再和秦歌沾边,生怕再引起鹿书记的误会,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而汪海和谢宏达,却担心这个消息会影响秦歌与鹿书记对抗的决心,再说,他们也担心秦歌刨根究底追问这件事的來龙去脉,所以他们两个人也暂时不敢跟他透露这个消息……
在一阵异常的震怒过后,秦歌几乎是用咆哮的语气叱问道:“周济清,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前几天你不是跟我说:那个姓叶的地税干部犯罪证据确凿,完全可以刑拘逮捕吗,在前天下午的常委会上,你还为此事与鹿书记呛起來了,当时,我是站在你的立场上为你说了话的,现在倒好,你一句‘办案方向发生了严重偏差’,就释放掉了三个嫌疑人,你这个政法委书记是怎么当的,还有沒有一点原则立场,你们如此出尔反尔,把我拉到这里面來,要我如何收场。”
周济清原來一直是秦歌的部下,现在虽然与他同为省委常委,但一直尊他为领导,而秦歌,也一直把他当下属看待,一旦不如他的意,责骂他是常事,所以,对于秦歌的斥骂,周济清应该算是习以为常的。
但是,这两天周济清心情极为恶劣,正憋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因此,今天秦歌对他的这一顿斥骂,他便觉得格外刺耳,格外难以忍受。
于是,当秦歌斥骂完后,他的牛脾气便发作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地说:“秦歌同志,您虽然是省长,但是,对于一桩重大刑事案件的调查处理,好像是司法机关和省政法委的职责吧,在案件沒有结果之前,好像我们也沒有向您时刻汇报的义务吧,我刚刚说应该向你汇报,只不过是尊重你是我的老首长,你现在发这么大脾气,想过我的感受沒有。”
秦歌一听他这番阴阳怪气的话,气得七窍冒烟,可又无法反驳他,只好“啪”地一声挂断电话,跌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眼睛因愤怒而变得通红,嘴里呼呼地喘着气,只差沒有当场摔东西了。
在靠椅上坐了几分钟后,秦歌逐渐冷静下來,开始皱着眉头思索周济清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以致他今天如此失态,竟然公开顶撞起自己这个老上级來了。
他很清楚:周济清的性格,是非常霸蛮、非常固执的,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原因,他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改变一个决定的,而汪海和谢宏达居然也不将此事及时汇报给自己听,很可能也是因为他们对自己隐瞒了什么重大问題,所以才不敢向自己透露释放叶鸣这样的重大情况……
综合以上判断,秦歌得出了一个令自己冷汗直冒的结论:鹿书记可能已经察觉了汪海、周济清、谢宏达等人针对李润基的阴谋,并且开始出手反击了,而周济清,很可能就是被鹿书记捏住了七寸,完全被制服了,接下來,鹿书记很可能就会向汪海、谢宏达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