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先生您只是想要试一试他们?”
“情理之中, 意料之外啊。”他托腮低语。“可惜我这赚钱的法子,只能当作内部测试玩玩罢了, 不能上市。”
助理闻言,忍不住笑出声:“先生这是舍不得他们受伤?”
“对他们?”他挑眉,嘴角微扬后摊开书。“我主要是家人,其次才是商人。”
助理微笑点头, 转身离开去把任务痕迹处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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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珏从没想过,自己能与林隽安安稳稳的一觉到天明。
没有任务打扰、没有紧急状况, 也无须提心吊胆, 他凝视着她的睡颜,白晰皮肤上的红色痕迹,被卷乱的棉被与她从被子里露出来的漂亮长腿,匀称而自然的搭在自己腿上。
他依然习惯清晨5点起床, 习惯起床后须要花半小时的时间厘清思绪,他反而不习惯有人陪他睡,而那人还睡得如此放心。
他想,这可能就是未来的日子吧?若是正常早上8点上班,他一早起床花半小时梳理行程,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看她。
他轻轻地替她把棉被拉高,与此同时女人缓缓睁眼,从棉被里伸出手来抓住他的上手臂,嫣然一笑:“你还在啊?”
班珏微怔,听到她这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他觉得有些郁闷。
他的女人已经习惯自己不辞而别,或是匆匆离开了。
“嗯。”他弯下身,用鼻尖轻蹭她的额头,最后亲了一口。
“真好。”她的手来到他腰上,身体慢慢地挪过去贴近他,再次闭上眼睛。
“我会陪你。”
她点点头,眼角上扬,透露出了喜悦。
他亲吻她,蜻蜓点水的从她眼尾往下啄吻,吻得小心翼翼,她享受他的亲密,却被他微刺的胡渣蹭得发痒,忍不住笑出声。
最后她爬上了他的身体,骑在他身上趴了下来,他把棉被拉上来盖住她,刚睡起来的体温低,他不希望她感冒。
“你说……菩隐会不会生气?”
“不会。”
“不会吗?”
“他的容忍度很高,而且他就算不爽,他也拿我没辙,。”
“那个当下我是有点情绪化,不过我不希望他针对你。”
“放心吧,我跟他的事,我们会有其他管道解决。”
她笑出声,亲了他的嘴唇一口。
这时,床头柜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屏幕上的号码是个很特殊的乱码,翻过来给班珏看,班珏眉头皱起,接过后淡淡地说:“喂?”
“班,我真不敢相信,你说中了。”
他沉默几秒,才答:“我回去也于事无补。”
“我知道,但我只是提醒你,你自己要小心。”
对话很快就结束了,他把手机抛到地上,接着双手还住她的腰,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他看着她,而下一秒她却主动吻他。
或许是离别的笙萧已起,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贺尔蒙气息,做为他的女人,一个心系仇恨与错误的男人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能做的不多,能要的也不多,就好比他现在能在自己睁眼时还在,这样的改变已经让她满足。
“什么时候要走?”她的嘴唇还贴在他的下巴上。
他没有说话,这短暂的沉默让她明白那句“于事无补”,只不过是让电话另一端的人心急的权宜之计,她的男人总是爱玩这种游戏。
但这样的沉默也让她知道另一件事──她的时间也不多了,能留下他的每分每秒都必须珍惜。
“这次你得留下点东西再走了。”
这回她不会让他再退了,她瞬间投降在失去他的风险里,她要他的胆战心惊里多个自己,要他用最快的时间回到自己身边。
如果真的必须永远分开,她至少还能跟有他另一半血的孩子说:看,你们有个英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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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我真不敢相信,你说中了。”
当班珏接到乔书亚的电话时,他就知道自己所料想的事发生了。
弗雷兄弟三天前死了,佛罗里达州的警察一周前通报这两具无名浮尸,经过几天时间才确认身份,这个意外让调查局特案小组陷入一团乱,尤其是罗伯特焦头烂额处理后续衍生出来的麻烦,最重要的是让所有相关探员赶紧撤离,以防他们成为下个被下毒手的对象。
这样的失误,让所有当时同意让山姆当线人的有关主管探员,通通被调查处分,而更糟的状况是,他们现在手上的线人们,没有一个敢真的去跟凯撒较量,因为他们唯恐早就被山姆发现,然后不明不白的死了,就算从前没有瓜葛过的其他线人,也都知道弗雷的死状而拒绝协助,调查局一时间士气低落,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低迷。
这时有人想起了班珏,但碍于他们都知道罗伯特与班珏的矛盾,他们没人敢联系,也不认为班珏那次断得如此果断,这次还会愿意回来。
小会议室里,罗伯特组织了一场应变会议,虽然损失了重要线人,但山姆的大动作也让他们抓到重要的线索,凯撒目前不在中国、也不在美国,人一直都藏在南亚,用着各种加密对话、特殊暗语以及层层接线人去传递信息,他们自有一套系统对话逻辑,而主要的身分验证方式,还是声纹刺青。
但如今小弗雷死了,罗伯特手上的刺青也没有效用,等于最重要的窗口断了,他们也没来得及把资料都备份完全,一切都回到原点。
而他们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已经知道凯撒的藏身地,但那里地形险恶,加上该国的政局混乱,除了反抗军以外还有宗教问题,时常处于暴动与冲突的状态,若没有足够的卧底技巧以及抗暴能力,或是熟悉当地的人支援,他们就算知道凯撒的座标,也无法顺利把人抓到。
当罗伯特转身用手比划大萤幕时,会议室的玻璃门被推开了,乔书亚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戴着墨镜的班珏,一身卡其色外套与白色背心,踩着黑色军靴走到最后面拉开椅子,一声不吭的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