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先帝英明之主,又如何会把大明江山拱手交于外人?再说天下间又岂会有为人父者不知道自己儿子是否是自己亲生的?
当今皇上年纪尚轻,行事或许尚不成熟,但好歹也治理天下举措有当。
如今大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之景。
而你轻启战事,妄挑祸端,如此行径才是真正将天下黎明百姓置于水生火热当中。就这,你也好意思说是为大义?你为的不过是一己之私欲而已,卑鄙无耻至极!
况且你朱宸濠何德何能?论德行,你勾结土匪,巧取豪夺与强盗无异。
论出身,你不过是庶出之子,论资排辈这天下也轮不到你来做主!”
孙燧的话,就好像一把刀子割破了宁王看似高贵的皮囊,露出了他身体里面丑恶的灵魂。
宁王暴怒不已,孙燧一番话可以说是把他每一个造反的理由都驳斥得体无完肤。
宁王直接从身边卫士的腰间抽出一把长刀,然后大步走到孙燧面前,一刀捅进他的胸膛。
宁王大声骂道:“老匹夫胡言乱语端是可恶,今日本王就拿你祭旗!”
虽然在场众人早就已经看出来宁王是已经下定决定要造反了,但是此刻看到他居然亲手将刀捅进了一个正三品的大员胸膛之中,一众官员们还是震惊不已。
不少人的身体都明显的抖了一下,生怕下一个被刀子捅进胸膛的便是自己。
一旁的许奎看见孙燧被杀顿时激动不已,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大声冲着朱宸濠骂道:“逆贼!奸贼!你一定会被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呱噪!”朱宸濠一下将刀从孙燧的胸膛之中拉出来,然后反手一挥,刀锋瞬间将许奎的喉咙割断。
一道血箭喷射而出,许奎睁着不甘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朱宸濠,然后倒在地上。
朱宸濠直接用刀尖插进许奎的左眼,低声说道:“本王很不喜欢你这样的眼神!”
做完这一切后,朱宸濠回头扫了众人一眼。
被他目光扫到的官员全都躬身低着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看到这些官员如此模样,朱宸濠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扔掉手中的长刀说道:“给本王把他们二人的尸身带到北城门口,砍了他们二人的脑袋,为本王誓师祭旗!”
“是!”两名卫士应命,然后立刻把孙燧和许奎的尸体给拖了出去。
朱宸濠转身走向那拱桥,然后踩着石阶走进了大殿。
一开始一众官员们还不明白宁王这是准备干嘛,但是很快一个太监模样的男人跑出来,扯着喉咙大声叫道:“百官进殿见驾!”
这些穿着朝服的官员这才明白,原来朱宸濠这是准备要过一把当皇帝的瘾。
这一下这些官员可犯难了。
去吧,行礼以后自己就真的成为乱臣贼子了,日后若是宁王造反失败清算起来,那自己可就……
不去吧……
这个念头众人脑海里刚刚才升起来,后院四周的卫士突然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刀,把一众官员吓得够呛。
所有官员按照印象中的规矩分站成四列,然后往大殿走去。
大殿果然和京师的太和殿很像,一样有雕龙柱,四方台,以及……龙椅。
朱宸濠转身走到龙椅上坐下,站在四方台前的一名太监高声叫道:“跪!”
官员们犹豫了一下,可是看见周围的那些带刀甲士,最终还是只得跪在地上。
那太监又叫了一声:“叩!”
这叩拜可不能随便叩,按照规矩是要山呼万岁的。
官员们相互看了看,有的人还低声讨论起来。
大殿之中吵吵嚷嚷,殿内的甲士一下抽出长刀。
官员们不敢再过多犹豫,齐声叫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朱宸濠高呼一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饶州府这边,江夏带着萧杀、千绝行、苏媚娘以及朱于江小鬼头四人和王守仁住在饶州府的府衙里面。
整个江西基本上都有千门的密探,所以江夏虽然身在饶州府,但是消息来源却很灵通。
原本江夏发动了整个江西的探子去为他查找凌十一、吴十三、闵廿四这些人的下落,但是傍晚南昌那边的千门弟子骑着快马星夜奔驰而来。
在饶州府见到江夏以后,这个千门弟子将南昌府里面辛辛苦苦传出来的消息交给江夏。
江夏接过一看脸色大变,他马上出了房间去找王守仁。
到了王守仁的房门口,江夏连门口都没敲就直接破门而入。
坐在床铺上盘膝打坐的王守仁睁开眼睛看向江夏,未等江夏开口,王守仁已经皱着眉头先说道:“你莫不是要告诉我,宁王已经开始造反了?”
江夏点了点头,明白王守仁是从自己焦急的神情上推断到了这一切。
江夏脸色有些沉重地说道:“孙燧孙大人,许奎许大人,他们两个被宁王带着惠民门前斩了头。如今宁王在南昌号称集结了十万大军,准备先夺九江。”
“先夺九江?”王守仁也是个极其熟悉军事之人,他一听江夏此言便明白过来:“宁王这倒是打得个好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