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如果哪天,我一无所有,你还会跟着我吗?”
我嚼着饭,想也未想,“不会。”
被横了一眼,“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你就算金山银山家财万贯,我也不可能跟着你啊!难道叶公子身边还缺奴婢吗?!”
叶慎寻坐直身,神色严肃,“我没同你开玩笑。”
立时我也不吃饭了,定定瞧着他,“我也是认真的。”
见我同他打太极,叶慎寻干脆将凳子一拉,整个人凑到我身前。那架势,差点吻到我的脸,目光却冷得像冰,“所以,我要你别再逃跑了,留在我身边,你压根没考虑过这个建议?”
所以,这又是在告白……?
要不要每次告白都这么猝不及防?
作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总裁担当,难道不该备下蜡烛鲜花跑车和烟火?
听我吐槽,叶慎寻立马不走心地吩咐沛阳,“去准备蜡烛鲜花和烟火。”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王牌助理沛阳,嗖一下从房间角落闪出,“好的老板。那,跑车呢?”
“车就算了,免得她又给我弄坏。”
“……你这样宠我,不好。”
显而易见,好好一场告白,又给我搅黄了。
等叶慎寻被一个电话匆匆叫走,沛阳忍了又忍,才偷偷告诉我说,叶慎寻脖子上的淤痕,是被他爸,叶忻砸的。
“多大仇啊?”我下意识皱眉。
沛阳顿了顿,最后豁出去般,一副为了老板的幸福我宁愿连工作都不要的样子,“您以为那魏氏执行官如何肯轻易交出骨灰?是叶总将叶氏刚拿到手的种植技术,私下廉价转给了魏氏。”
我眼前白光闪过,怔怔地,怪不得。
之前叶慎寻出差,就是为这项技术的引进做前期工作。他费了多大力气,才将专利拿到手,在政策正式出台以前,为叶氏抢得先机。到头来却为了渺小的我,将大块五花肉送到别人嘴边,叶忻如何不着急上火?
“不仅如此,连叶氏的总经理之位也给革了呢。”
沛阳扁扁嘴,一脸幽怨地看着我,似乎在说我阻挡了他的涨薪之路。
难怪他问我“什么都没有了会怎样”的问题。想到这,我心口一抽一抽,像有人拿着沾了盐水的鞭子在施以极刑,冷不丁问了一句,“他什么时候回来?”
结果当晚,准备鲜花蜡烛的人,是我。
叶慎寻进门,我便一手捧着盛牛排的碟子,另外腾出一只接过他手中的文件,“surprise!”用肩膀推着他往里走。
瞅了眼桌上的美味佳肴与摇曳烛光,男子的惊喜只有片刻,之后却十分恼火般,伸手去口袋里摸香烟与打火机。我看穿他的意图,搜了他外套里的盒子往垃圾桶一甩,努努嘴,“为了大家的身体健康,忍忍呗,我两现在可是绑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面色不善瞥我,“程改改,我最讨厌你这幅模样。”
“我怎么了?”
“如果实在忘不了谁,干脆离其他人远点不好吗?给别人期望,看别人捧出真心,再指着活蹦乱跳的心贻笑大方,如此反复,这就是你惯用的伎俩。”说着,就恨不得掀了桌,掉头就走。
叶慎寻的指责有些重,我却没反驳,片刻后将刀叉往盘子里一放,“好,我答应你。”
引起对面人一瞬的错愕,“嗯?”
我继续重复,“我答应你,不再想着逃,待在你身边,然后呢?一年,两年,新鲜感不再,我就跟当初的解冉一样,乖乖滚蛋?叶慎寻,人心肉长。我不是感觉不到你的真心,我只是不相信,你的真心能走到我期望的那么远。所以,你对我越好,我越不敢面对。就像一只刺猬,要么刺你,要么就只能往安全的范围退。”
他对我的用心,值得我抛下骄傲,给彼此一个开诚布公的机会。
好不容易流利地背完稿子,以为叶慎寻会打退堂鼓,没成想,他的反应比预料中迅速,甚至趁我不注意,掰过我的脸,逼我正视他的眼,墨黑墨黑的,“你就能保证,人生中做的每件事都有始有终吗?是,我的确无法证明,对你的这份新鲜能撑多远,但我清楚,对你的那种感觉,永远不会改变。”
“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何种境地,但凡你开口要的,我都不能允许自己,无法送到你面前。”
就像当初,他不明白,自己是否为了看她一眼,曾等待过两千年?
唯一清楚的是,如果现在要他等,他愿意。
叶慎寻这魂淡,追人的架势和吞并企业一样,下手太黑,不达目的誓不休,根本不给我逃避的余地。显然,被这样谦淳无双的脸对着,说不动心太假。我赶紧整理心神,避开他迫人的气息,往后退了退。
“可是,我不想再留在滨城。”掷地有声。
这才是关键问题所在。
这座城市留给我的记忆,都是失望和泪影怆怆,看不到半点希望。尤其齐悦英死后,我经历了与魏光阴那场真正的诀别,离开的想法早已在心里扎根。所以,更不敢给他任何回应。
没料……
“如果我跟你走呢?”
“啊?”
昏暗中,男子嗓音又低又润。烛光跟着他的眼波一起,翻飞荡漾。
“你想去哪里,我奉陪到底。”
第13章 他什么都有,不差你
拉萨作为西藏首府,的确不枉。
它将高原与民族特色展现得淋漓尽致,形成秀丽又不失磅礴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