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月见潘莲语气松动,自然知道他已经答应自己,“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估计没人认我们这门亲戚。”
潘莲知道蒋月不是天赐哥儿,四岁的时候被送到神庙祈福,后来蒋月的阿么生蒋月弟弟时落下一身病,为了治病,家里开支渐渐紧张,这时刚好村长到蒋家求娶蒋月,蒋月阿爹和阿么不愿把蒋月送去给人家当继夫郎,又觉得乡下人事简单,才把蒋月嫁到乡下。否则,蒋月一个小吏的哥儿,又怎可能不嫁到县城里,反而来到南河村。
潘莲又和蒋月说了会话,便告辞离开,蒋月亲自送到门口。等潘莲走得看不见背影,蒋月抬腿往堂屋走。
等两人都走的不见人影,屋后阴影处转出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梁秀。跟在梁秀身后的中年么么嘀咕,“不是说蒋么么午睡了,怎得看见他送潘么么出门。难为我们还把新做的点心送过来给他尝尝新。”
“回去。”梁秀绞着帕子,扭身就走。
“你说的事,我跟潘莲说了。”蒋月一进堂屋就和贺明嚷开。
村长贺明正看着县城发下来交秋税的公文,听见蒋月说话,只谈谈地嗯了一声。
“你给我个话。这骗人的话说得我心直跳的,生怕潘么么不信,又怕他找人去问县城里的阿爹和阿么,这慌话可得被拆穿。再说,穆家可不是咱们能得罪的,咱们帮穆家不要的夫郎,要让穆家知道了......”
“白沙村,南河村卖粮到庆州港的事早把聚德米庄开罪了,现在咱们到县城卖粮,聚德米庄不是一切照旧。你别担忧些莫名其妙的。”
蒋月想的却不一样,既然早前开罪了聚德米庄,那现在就不应该再生事才对,当下捉紧话题追问,“你就给我个实话。咱们和蒋夫郎无亲无故的,一句可怜,说出来,别人外面的人不信,我也不信。”
贺明被蒋月烦得头疼,“好,好,我告诉你。但这话你不能外传,心里知道就好。托我的人就是穆家大少爷。”
“啊?”蒋月惊得捂住嘴巴,“这,这穆家大少不是要逼人和离,连小子都不要。为什么,为什么?”
“大宅门的事你少管。”
“哎呦,不对啊,穆家大少怎么找上你,你,你认识他?”
“唉,我说你,少问一句不行吗?我阿么曾经奶过穆家大少,就这样。”贺明没耐心继续回答自家夫郎的问题,侧过身子,故意背向蒋月。
“你这人,既然你和穆家大少有旧,前些年,村里被聚德米庄欺压时,你怎不找穆家大少爷说说话,帮帮村里。”
“穆家大少爷要是能在聚德米庄说上话,我能带人跑庆州港卖粮吗?”贺明手指点着蒋月的额头,“你就不用脑子想想。跑水路得担多大风险,我是活腻了吗?”
“我,我,我不就问问。”
“总之这事你照我说的去办。今天说的事你嘴巴闭紧点。穆大少爷说了,日后定会重重酬谢我们。”
“这,这,要是穆家大少日后忘了,或者穆家大少始终说不上话......”蒋月被贺明吓人的目光吓得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跺跺脚,咬着唇跑出去了。
贺明苦恼地抚上额头,蒋月说的,他何尝不知道。但做人不能忘本,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跑庆州港时,还是穆家大少爷在背后帮了一把,现在他就求自己这么一回,不过帮忙照看一二。贺明想想事情不接下,为人不地道,接下,于己于村子影响不大,毕竟庆州港卖粮的路已经打通,再不济就把村里的粮都卖出庆州港就是。
这边梁秀回到家,经过梁起小院子时,正好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缩在一边,梁秀冷笑一声,“把他们给我捉过来。”
梁秀看着站在一旁无精打采的梁起,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小六,心头火起,猛地一拍桌子,“上板子,给我打死这个教坏少爷的小子。”
莫么么应一声,从里屋拿出一条三指宽,墨绿色竹板,高举起就要往小六身上抽。
小六吓得死命磕头,边磕头边哭,一句话不敢说。
那边梁起跳脚,“住手,阿么是我自己要上竹山,要打,打我。不关小六的事。”
“愣着干什么,打啊。”梁秀不理儿子,喝令莫么么打板子。
“凭什么打他,阿么你凭什么打小六。”梁起两步冲上前,伸出手护住自己的小子。
“好,好,竟然问我凭什么,就凭小六是梁家买下的人,就凭小六教唆你不学好,教唆你爬山。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