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我跟他家人说句话。”
沈临离开后,林诚也让护士先出去。他看向白夏:“太太怀疑这场意外是人为吗?”
白夏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担心医院里不安全,不知道护士会不会是别人收买的人。他现在昏迷不醒,商场上的对手那么多,连周家人都是财狼,我很害怕自己照顾不好他。你带他回去吧,他不能留在这里。”
林诚第一次由衷地露出钦佩:“太太分析得很对,飞机已经安排好了,您……”
“他在哪,我就在哪。”
他们从医院的地下车库上车,白夏犹豫了瞬间走下救护车在四周张望。
林诚下来问:“太太,怎么了?”
“我不知在哪……你先等我十分钟行吗?我去找一。”
“好的,我派人和您一起找。”
白夏说不用,自己快步跑向电梯。
她回到周彻住的那间高级单间里看了一眼,没看的影子。她又跑向周彻一开始住的普通多人间,但还是没看。民警说在现场没发现宠物,白夏不知到底怎么样了,周彻都伤成这样当时在哪里,它有没有被气流伤到,被火烧到?
她不敢想,只能失望地回到地下车库,救护车在等着她,林诚朝她走过来。
安静的地下车库忽然传来汪汪的狗叫声,白夏回头望见一道白色团子朝他们跑过来。
她喜极而泣,冲上前抱。
cc也受伤了,四个爪子和背上都是血,白夏不知道它伤在哪,林诚说只能回到上城再治疗。
夜里七点。
上城一家私人医院内,周彻被安排在高级病房,整栋楼都被林诚清空,走廊里每隔两米都设有保镖。
白夏守在周彻身边,他一直没有苏醒,中途有一次皱起眉,似乎很痛苦。医生说他多睡一会儿也好,这样就不会感觉到伤口的痛苦。医生还嘱咐白夏,周彻的脑震荡有可能会造成短暂的记忆丧失,白夏很害怕,她怕他不再记得她。
这一刻她才明白,她不想失去周彻,她不想。
她在这里照顾周彻,林诚便安排了小顾过来照顾她。小顾端来晚饭:“太太,这菜再热就不好吃了,你先吃一点……”
“你别讲话吵到他,端出去吧,我不饿。”
白夏将脸贴在周彻枕边:“周彻,我们的半个月约定早就到了,我还没给你结果,我现在说,你能听到吗?”
“我答应你,我做你的太太,我跟你复婚,我为你穿上婚纱,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家。”
“都比你伤得轻,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啊……”眼泪滑到枕头上,她苦笑,“林诚说厂区那边没有监控录像,我不知道你当时在做什么,可我猜你一定是将车上的冷气开到最舒服,留在了车上,对不对?”
“不对,面包车都被炸变形了应该不在车上……那你是不是带着它,拿自己的身体保护了它?”她自说自笑,“我猜你一定是这样做的。从前的周彻还有个名字叫周烦烦,可现在的你只是我心里最爱的人,我接受你了,你知道吗,你现在已经是我心里的男神了。”
“老公,我不要你这样辛苦。”她望着手机屏幕上的那句“我爱你啊”很想大哭一场,最后忍着不敢崩溃,“周彻,我也爱你。”
林诚走进病房:“太太。”
白夏忙揉干眼泪回头:“你查到什么了?”
“面粉厂的爆炸起因是机器损坏空转,让那间很久不用的库房里成立了可燃条件,警方有理由以突发事故结案,我们没证据再立案调查。”
“不能私下调查?为什么那间很久不用的库房就挨着印刷厂?我平时跟周彻过去拿货都没走那边,他是被谁带去那边的?”白夏严肃地在分析,“出事的时候印刷厂和面粉厂的工人都在午休,工作车间很吵,他们的宿舍离厂区有两公里,所以这次意外他们都没有受伤,偏偏是周彻受伤了,你不觉得太过巧合吗?”
“如果有人真的想害周彻,那他一定事先就知道周彻的身份,知道周彻常去我的公司在帮我做事,还知道他身边没什么人保护。他只想害周彻,而不想牵扯旁人进来加重罪名,所以工人当时不在,第一爆.炸点也只是一间十几平米的小库房。你分析一下周彻商场上有哪些仇人?”
林诚道:“周先生的敌人很多,仇人却没几个,而想要他命的仇人也……”他忽然一顿,沉思好久后说,“就算是周家人干的,也没有证据。”
“你安排的保镖还没找到吗?”
林诚摇头:“没有他的消息,交通监控录像里他的确是跟着周先生去了厂区,但后面一直没再看见他的车,周先生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后,除一直追着救护车跑,也没有这名保镖的线索。”
“这就是疑点,这不是意外,是人为。”白夏觉得有些累,强打起精神,“林诚,周彻就靠你了,你们不仅是上司和下属,也是亲人和朋友,现在只有你能保护他。”
“我知道,太太,我再去调查一下。”
白夏道:“辛苦了。”
林诚走后,白夏大脑停不下来,反复想着这场“意外”。警方和林诚都说现场已经没有线索了,消防和火势早将现场破坏,只听工人说起那间很久不用的库房里好像有几个矿泉水瓶,瓶子里有水,盛夏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水瓶上,地面会凝聚出光点,所有热量都汇聚在这个点上,而当聚光点的热量达到一定燃点后就发生了这场粉尘爆炸。
可是工人只说“好像”,而不是肯定。并且,这里面的疑点和巧合都太多了。
白夏的思绪忽然被一声男人的低咳打断。
她一愣,望见周彻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皱着眉头,有些诧异又狠厉地望着她。
他收回目光,见自己手背上在输液,质问她:“你对我做了什么?”
“周彻,我爱你。”白夏喜极而泣,她想扑过去抱住他,可怕碰到他伤口,只能紧紧抓住他另一只手,“周彻,你醒了,头疼吗?伤口痛不痛?你……”
白夏这一问,周彻感觉自己全身都痛。
他痛苦地抽出手扶住脑袋:“白夏,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白夏感觉他情形不对,可她这会儿同样很慌乱,她想告诉他她的心里话,“我爱你,我们以后再也不这样,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周彻,我也爱你啊。”
周彻头疼欲裂,他记得上一秒白夏还在威胁他说要离婚,还先斩后奏地算计他,将宋康也请到了家里来吃饭。他刚刚还将她摁在床上撕扯她裙子,她拼了命地在跟他反抗,可现在他却躺在病房输液,别说大脑和四肢,他连内脏都是痛的。
他眯起眼睛,沉厉地说:“不是要离婚么,离婚就离婚。我没想到你竟然,你竟然……”他脑子痛得连说话都没力气,最后喘了口气才又震惊又后怕地说,“你竟然这么暴力,能把我打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