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有事求我?”
“你说,是不是?”
周彻上了楼,走进书房,白夏跟着他来到门口:“我能进来吗?”
“要求我就该有个态度。”
白夏索性直说:“我是有事情想求你。和平路上有我的老家,不,那不叫老家,那是我童年的家。那套房子是我爸爸的,但是被骗子公司套卖出去了,现在也被划入拆迁范围里。我是想问问你,如果你有能力,可不可以让施工队别拆那栋房子?”
“还有别的么?”
“没有了,就这一件事。”白夏之前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算是认了命。那栋房子是个三层楼还带着院子的独立小洋房,但的确是年代久远,已经能看出岁月侵蚀的痕迹。她那个时候没有能力保护房子,在得知拆迁的消息后只能跑到楼外恋恋不舍地拍下照片存在手机里当留恋。
她调出手机里的照片给周彻看:“你看,就是这栋房子,和平路226号!如果你能帮我这个忙,我不要工资加倍,你就像从前那样给我一万块钱的生活费就行,或者七千也行!但是不能再低了,我奶奶住的那个养老院一个月费用很贵,再低于七千我就只能给她换地方了。只要房子不拆,房主是谁我都不在乎,我就只想看见它还是好好地在那里……你看,行吗?”
周彻坐在书桌前,望见白夏大眼睛里的小心翼翼。他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放低姿态求人,她期盼地等着他答复,像是想起什么,连忙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轻手轻脚地放到了他书桌上。
他并不喜欢在她眼里看见这种求人的小心,这虽然的确是他想要的温柔可人,但似乎从前那个大眼睛里带着市井气的小女生更亮眼,也更让他看着舒服。
“项链是送给你的,收好。”
“这么贵重,我不敢拿。”
“下次去老宅不用戴?”
白夏终于还是将项链小心捧回手心:“那我先保管起来,等以后我们离婚了这些我都会清点给你的,你放心……”
“回去吧,我知道了。”
白夏微怔:“你答应我了?”
周彻淡淡点了个头。
“真的?”
周彻抬眼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白夏见他脸色虽然不好看,但相处这些天也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她笑起来:“谢谢你,周先生。”
她轻轻带上书房的门离开。
周彻有些好笑,拿出手机给林诚打电话:“华城和平路的清理工作进展到哪一步了?”
“周先生,昨天元亨汇报过来的进度是在三天内完成,是昨天开始的,今天差不多快……”
“把226号划在保护区,不要动。”
“周先生?”林诚询问,“这是新的工作指示吗,开发计划有变动?”
“你照做就是了。”他之前让林诚调查白夏的家庭背景时并没有查到那栋房子的渊源,“你先查一下这套房动没动。”
林诚很快查完结果回拨过来:“这套房还没动,明天就能全部拆完那片居民楼。周先生,那一带都会被施工队推平,唯独留下这一幢房子,未来的项目开发上也不好解释,这不太合理吧……”
“按我的意思办。”
“可是周先生,如果非要这样执行,华城这个旅游开发项目又要重新做方案研讨。您知道的,从研讨会到票选,再到各个环节,这些重来一遍都会耗费我们大量的人力财力。这幢房子是什么来历啊?”
周彻一顿,话锋里带着命令:“226号不能动。我是投资股东还是你是投资股东,要你教我?”
“……好的,我会按照您的意思去办。”
挂断电话后,周彻拿着书桌上的文件,却根本没心思看进去。他起身来到卧室门口,平时言行举止都很果断的人这会儿却有些迟疑,想着白夏听到这个消息时的笑脸,他不禁弯了弯唇角。
周彻站在门口轻咳一声,屋里却没开门的动静。他再次咳了一声,心里默数了五秒钟也没听到白夏出来开门。
唇角的笑意敛下,他只能自己推开门。
卧室里的一片漆黑让他这才想起来,周钰不在家,白夏今晚已经回了她那间房。
他的一颗心似乎在忽然的一下子就空了下去,变得没了意思。
……
第二天,白夏惦记着晚上的事情,起得很早。
她在楼下竹林里走了一圈,回到厨房问小顾周彻平时喜欢吃什么。然后说:“给我拿几个鸡蛋出来,我给他做个鸡蛋羹。”
她小时候在家时常做饭给奶奶吃,鸡蛋羹是她的拿手菜。她很快就将蛋液和水兑好比例,放了肉沫和虾仁在里面,亲自守在厨房。
到了饭点,周彻走来餐厅,白夏忙将热腾腾的鸡蛋羹端到他跟前。
“周先生,我给你做了鸡蛋羹,小顾说你胃不好时就喜欢吃软食,你这几天不是没胃口吗?”白夏给他递上碗勺,“你快尝尝。”
“这是你做的?”
“是啊,你尝尝。”
周彻望着眼前嫩得金黄的鸡蛋羹,虾仁和葱花点缀其中,白夏做得很有食欲。他盛了一碗,入口软滑香浓,他忽然就想起了那次吻白夏时的滋味。
白夏坐在他对面,双眼发光,等着他评价。
“还行。”
这两个字让白夏微微有些失望,她自己也盛了半碗,边吃边说:“很好吃啊,我都在保鲜膜上扎了几个针眼,鸡蛋羹做得平滑没气孔,又软又香,味道很好啊。”
她见周彻没理会她,只能道:“好吧,我手艺不太好,那你少吃点。”
白夏埋头吃早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昨晚的事。
周彻一直安静地吃早餐,她只能打起笑来:“周先生,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