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第三,自己不行。

有时候,律师帮人打官司,自己行不行暂且不说,赌的就是对方律师不行或者法官不行。

程白没笑,只道:“违规召开股东大会,会上作出的决议会被撤销。但也只撤销这一环。增资之前你50%的股权已经转让给贾蓝蓝30%,她又转给了高书朋,这一环是既定事实,你改变不了。换言之,就算增资决议撤销,你也只剩下20%的股权,而高书朋和祁镇的手里有80%,你依旧不能掌控公司的走向。”

边斜听了沉默。

其实在听见程白前面那句的时候,他就已经有隐隐的预感了,现在不过是证实了这种预感。

当下觉得复杂。

“我要今天没来这一趟,可能真的会不甘心。但原本我也不是为了钱,就为一口气。现在人都挖回来了,这公司就是个累赘。早在转股给贾蓝蓝的时候就想退出了,官司不打也罢。”

“这么大度?”

程白听他说得这么轻松,一时觉得有些意外,完全不觉得他是个良善到这种程度的人。

边斜看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微微挑眉,哼声道:“我边斜什么时候不大度了?压根儿就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

说完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程白于是听见了如下言语:“老秦,热搜还有位置吗?给高书朋那傻逼买一个月先。合作个屁,爆黑料啊。对,没听错。你觉得跟你打这电话的人像是缺钱的人吗?”

啪,挂了。

正好红灯。

程白转头来看着他。

边斜毫无负疚感:“是朋友,找我借一个亿我都不眨眼;都成仇了,自然是什么脏就上什么,难道等他先搞死我吗?”

无话可说。

但程白忽然认真地考虑起跟边斜做朋友这件事了,一个亿可不少呢。

“你这人挺有意思,我开始对你有兴趣了。”

“那是当然……”

等一下,有、有兴趣?

这个词跟“感兴趣”之间就差了一个字,但具体在表达意思的时候却有十分微妙的差别。

程大律为什么老瞎用词呢?

边斜呼吸微微一窒,莫名拘谨起来。

他看了看程白。

但程白一脸寻常,完全不像是“微妙”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一下就想起先前她收了祁镇的名片,还说祁镇有意思。

你家“有意思”是批发的吗?

边斜心里面不爽。

但还没等他把这一点不爽的情绪琢磨清楚,才挂掉的手机就响了,他低头一看,竟然是周异。

那一瞬间,他想接起来。

毕竟周大经纪人终于把他放出黑名单还主动给他打电话,很难得。

只是手才伸出去,他就想起自己先前在公司白板上写下的那一串号码,顿时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窜上来。

吓得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程白看见他屏幕上“周大经纪人”几个字,有些诧异:“怎么不接?”

“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吧。”

装逼一时爽,后续火葬场。

边斜悄悄把周异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没敢告诉程白,自己先前写的那个“跳槽号码”就是周异的手机。

咳,等同于工作室收人嘛。

周异作为负责人,电话被打爆,辛苦一点是应该的。

等这件事忙完,再把他从黑名单拖出来也不迟。

程白略略一想,猜着几分,笑出来,但没有再继续追问了。

她回律所,边斜回家。

因为不顺路,所以她只捎边斜到地铁站。

眼见着快要到的时候,程白收了一条微信,看了一眼,是肖月发来的,一时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对边斜道:“老曾的案子,法院受理了,打听了一下,应该会排到十二月初,开庭多半是9日。”

12月09日吗?

边斜觉得这日期有些熟悉,想了想,原来正好是那场《控方证人》开演的日子。

倒是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