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转过身去,洗了洗手,声音幽沉,没有波澜起伏,“没什么适应不了的,如能生存,哪里都可以。”
乔五弯起唇角,“这话倒也是,不愧是从前任罗蝉司指挥使口中说出来的。”
江寒甩甩手,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宁国那边有消息吗?”
“人在路上,只能等。”
乔五眯着眼睛看向头顶的阳光,半晌后,她问,“江寒,你想回宁国吗?”
江寒蹙眉,“我只想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
乔五嗤笑一声,“你归顺了郑国,你就是宁国的叛徒,那个地方你也许会回去,但永远都不会有好名声了,后人也不会为你正名。”
“那又如何?”
江寒不以为然,“你以为我原本在宁国的名声很好吗?况且,宁国、江家都已容不下我,我要想免于一死,就只能另寻他路。”
乔五拍了拍手,笑得意味深长,“好说辞,相处到如今,我其实也挺欣赏你的,至少你不是伪君子,你可以将野心展露出来。”
江寒淡淡应了一声,拿起剑继续练习,“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当然不是,”乔五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只不过无聊,随便走走。七殿下没有下达前去宁国的命令,我在等时间。”
“很巧,我也在等时间。”
江寒挽起剑花,一道剑锋凌厉地冲向前方的竹林,犹如暴雨中的狂风席卷而过,竹叶纷纷而落。
之后不久有人报,让江寒去一趟书房,七殿下有事找他。
江寒离开,乔五在练武场转了转,又觉得无趣,飞上了树上,侧身倚着睡觉,耳边唯余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书房。
郑归见人来了,放下书,让下人去沏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坐吧,在府中的日子可还习惯?”
江寒亦是淡声回复,“都这么久了,再不习惯也应该习惯了。更何况宁国没有我的一席之地,郑国有,那便是乞丐住的地方,我也能习惯。”
郑归挑眉,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倒是有些意思。”
“这是实话。”
即使现在成了郑归的下属,江寒也同样不卑不亢,丝毫不见落魄的样子,反而越显坚毅狠厉,“七殿下前来,是要与我谈论宫中的事情还是宁国的事情。”
郑归抿了口茶,“都不是,前者你不必管,后者如今也没法管。这两件事你暂时宽心,我想问郑闲的事。”
江寒微微惊讶,“三殿下?”
“嗯,”郑归身子后倾,摩挲着缺了一口的玉佩,若有所思,“我现在是越想越不明白了,所以需要有一个人帮助我,重新理一下思路,看看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江寒蹙眉,沉吟片刻,“我跟三殿下的接触只在宁国京中的时候,接触不多,并不了解。但就我观察所见,三殿下是我平生见过最难琢磨的人,像孩童天真烂漫,又拥有着堪比帝王的谋略心机,而前者的存在严严实实覆盖住了后者的显露。”
郑归手指顿住,松开玉佩,捏了捏眉心,“还有吗?”
“还有,”
江寒略作思索,“我始终都搞不懂三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背叛楚家,帮助殿下和贵国皇上夺回权利,怎么看对他来说都没有一丝半点的好处。他不可能是糊涂,如今被软禁的结局他肯定事先便想到过。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郑归吐出一口郁气,“这也是我很迷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