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
阿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么一说,那保安可就乐了,上下打量了一圈阿狗:“你看上去也不傻啊,怎么这事儿也干的出来。”
“我第一次回国……不知道情况。”
“行叻,跟我走吧,我老光棍一条,不嫌弃就在我那凑合一顿。”
阿狗点点头,屁颠屁颠的跟上这看上去挺邋遢的大叔走了过去……“你是哪儿人啊?”
“美籍华人……”
“哦……美国鬼子。”那大叔上下打量了一圈阿狗:“我爸六几年的时候打过美国鬼子。”
阿狗呵呵一笑:“那时候我爸才刚出生呢。”
跟着这大叔来到他的小屋里,阿狗看着这破破的小屋子和一屋子的奖杯奖状,惊奇的问道:“大叔,您还是散打冠军呢啊!”
“过去的事,不提他。来,我给你煎个鸡蛋,凑合一下。”
“别别,我跟你做饭。”阿狗又一次的用上了老招数,用给人做饭来还别人的情:“我可是专业的厨师。”
“好……好……”那大叔也不客气,从橱柜里拿出一瓶廉价的烧刀子,就着桌上的花生米就喝了起来:“小子,看你体格,也是个练家子的啊?”
“是啊……练过几年。”阿狗一边在厨房料理着干瘪的蔬菜一边抱怨道:“您这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懒,对付一下就差不多了。”
阿狗哦了一声:“你得了这么多奖,怎么还这么潦倒啊?”
“能打有个屁用,我能抢银行么?”大叔说到这个话题,情绪一下子就亢奋了起来:“当年老子要是听我爸的好好种地,现在也不会落到这么个田地。”
阿狗当然能感受到他的愤怒,所以并没有接嘴,只是竭尽所能做了几盘单调的小菜。可就是这么几盘阿狗根本看不上的烂菜,可让这大叔高兴了好一阵子,拽着阿狗的手非要跟他喝上两盅……阿狗酒量不错,可这大叔看上去牛逼,实际上却是个沾点就醉的人物,这一喝多啊就开始倒苦水……感觉就好像他平时根本不怎么跟人交流,今天好不容易逮着阿狗,一次性说个痛快。
“当年啊,老子年轻的时候,在这边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四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黄霸王的名头,走去县城里吃馆子都不用给钱的。”
“那不就是恶霸么?”阿狗也挺不懂事:“我家就开馆子的,吃饭不给钱的都是恶霸。”
“对!就是恶霸!”大叔一拍大腿:“我就喜欢这名头!当时啊,我跟我几个哥们儿走在街上,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屁股那是一个个都摸遍了……”
阿狗凑上前,眼冒金星:“这么好啊……那……那没人管么?”
“管?谁敢管!腿给打折了去。”大叔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武勇:“连乡长都得叫我一声黄四爷!”
阿狗沉默了一阵:“那你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
大叔一愣,然后居然嘤嘤的哭了起来,满脸褶子看上去就跟一朵老菊花似的,然后伸出手抹了一把鼻涕:“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么?”
“怎么也应该有六十了吧。”
“放他娘的狗屁!老子今年才四十!”
说着,那大叔撩起袖子把手放到阿狗面前:“看看!”
阿狗一看,发现两只手上头居然有两道像蜈蚣似的疤痕,粉红色的狰狞恐怖……“这……”
“老子是让人给废了!”那大叔说到这一段,俨然是涕泪交加,满脸悲切:“被人给废了啊……”
“你这么厉害,都是搏击比赛的第一名……你打不过都不会跑?”
“算算也有十七八年了……”大叔突然停止了哭泣,抽了抽鼻子,一脸哀伤的说道:“那年……我跟几个哥们在镇子里玩。说来也不怕你笑话,也没玩别的,就是玩姑娘。”
“哦……是去嫖吗?挺正常的……”阿狗吧唧一下嘴:“至少我这么觉得。”
“不是嫖,不给钱的。”大叔裂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是在路上堵了一个刚下班的小媳妇。”
阿狗一惊,拍着桌子说道:“你那是强奸!”
“当时我哪想到那么多啊,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大叔捏了捏额头:“刚把她裤子扒了,一个老头出来了。”
“我就寻思着,你一老鸡巴凳子凑啥热闹,抬起脚就准备踹他。”
“你真是该死啊,老伯伯都不放过。”
“不放过啥啊!是人家不放过我们!”大叔眼泪又出来了,眼神还带着惊恐:“七八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全是练家子的,被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给废了,真是给废了!那老头是马路边上剃头的,那刮胡刀嗖嗖嗖的几下,我们这手上的大筋就全没了……”
“哇……跟武侠小说一样。”阿狗眼睛通通亮:“太神奇了,这怎么可能啊!一个七八十岁的人,怎么可能打得赢七八个二十多岁的壮年。”
“我他妈怎么知道啊!”那大叔抽了抽鼻子:“那老头临走的时候说,想治手,就去找他……”
阿狗一脸好奇的问:“后来呢?”
“后来,这手是治好了,可功夫也废了。能干活可拿不了重东西……就成这样了。”大叔无奈的一笑:“不过要不是他,我们这帮家伙全得没命。”
阿狗提高声调哦了一声:“这又是为什么?”
“那年刚好赶上严打,如果我们真干了,那像我们这种屡教不改的,直接就毙了。”黄大叔摇摇头:“到也算救了我们一命,明儿你要去县城的话,就去帮我带个好,想通了倒也觉得没什么了。”
“他还活着?那不得一百岁了?”
“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我问了那些个从县城来的,他们都说那老头收了个剃头的徒弟,现在在那边开了个发廊,县城最大的,你去看看。要是不差钱呐,就承情帮我捎上几瓶酒,我是没脸去了……”
“包在我身上了。”阿狗一拍胸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