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裴之浅的表情渐渐有些凝重,他看了浴室一眼,跟经纪人道:“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裴之浅敲响了浴室的门,等里面花洒声停了,他用抱歉的语气道:“刚才临时接到个通知,之前拍的一部戏有些镜头不过审,需要补拍,我要先走了。”
浴室里静了一静,随即响起陈慕低哑的声音:“没事,你忙吧。”
裴之浅还是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就是有点头晕,睡一觉就好了。”陈慕道:“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好。”
亲眼看着裴之浅离开酒店后,季准悄然来到了陈慕房间门口。原来自从听了那个道士的那番话后,季准就一直担心陈慕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一直派人暗中跟踪兼保护陈慕,当手下的人告诉他陈慕跟裴之浅进了同一个酒店后,他就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说来也巧,两人住的酒店刚好就是季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季准很顺利就知道了陈慕所住的房间。通过查看监控,他发现陈慕跟裴之浅进了502号房后就一直没人出来,然后他卑鄙地使了点手段,把裴之浅支开。
只是看监控里,陈慕路都走不稳了,让陈慕一个人待酒店季准有点不放心。要不他拿备用房卡偷偷进去看一眼?确定陈慕睡着了他就出来?看样子陈慕应该是喝醉了,即使不小心被发现,陈慕应该也不知道是他。
抱着侥幸的心理,季准瞒着前台偷拿了备用房卡,打开了陈慕房间的门。
门一开,对上一双漆黑的雾蒙蒙的眼,季准心头一窒。
彼时陈慕刚洗了个澡,正是头脑最清醒的时候,看到房间里凭空多了一个人,他先是一惊,身体本能地想要摆出防御的姿势,然而身体却不受大脑控制,使不上什么力。
见陈慕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颊发红,眼神看上去湿漉漉的,季准放下了心,只当陈慕醉迷糊了,把门关上,走到陈慕面前,弯下腰,拿额头去碰陈慕的额头,自言自语地道:“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第99章 替代品
当看到季准出现在房里的那一瞬间, 陈慕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他现在浑身无力,而且本来就没季准力气大,如果季准乘人之危,还真要被他得逞。
也不怪陈慕多想,三更半夜,房间凭空多了一个人,还一上来就俯下身去贴他的额头, 呼吸交融, 四目相对, 不起歹心都有点说不过去。
“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听到季准自言自语了一句, 语气里带了点抱怨跟心疼,陈慕缓缓眨了眨眼,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想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只是他忘了现在的他眼神毫无气势可言, 水色弥漫, 静静瞅着一个人的时候,带着他不自知的勾人, 季准看着看着,忽地咽了口口水, 伸手捂上了陈慕的眼。
“别这么看我。”
一出口声音透着沙哑。
陈慕眼睛背遮,看不到季准的脸,只能眨动下眼睫,他的睫毛浓密纤长, 像两排小刷子,轻轻扫过季准的掌心,季准跟触电了一样,下意识地把手挪开。
对上陈慕湿润无辜的双眸,季准忽然涨红了脸,自以为陈慕喝醉了,没什么气势的威胁道:“再看我亲就你了。”
“……”
看着眼前毛头小子一样表现的季准,陈慕有一瞬几乎要怀疑,他俩到底谁喝多了,也只有季准能想出来,大半夜溜进别人住的酒店,行径可疑,说要意图不轨的话,看这二傻子的样子不太像,可要说没什么事的话,正常人应该做不出这种事。
就在陈慕暗自揣测季准的动机时,一个微凉的柔软的物体贴上了他的唇,陈慕眨了眨眼,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见季准跟弹簧一样将身体弹开,唇上柔软的触感也随之消失了。
陈慕正要训斥几句,就见季准神色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太乘人之危了?”
“……”
完全把之前看陈慕一眼就出来的想法跑到脑后,季准又自顾自地上前,把鼻子凑上去嗅了一嗅,鼻息间闻到了沐浴露的清香,他忽又面色古怪,扳着脸道:“肯定是裴之浅那家伙帮陈慕洗的澡。”
“……”
一想到陈慕被裴之浅看光光了,还有可能被摸了,季准杀人的心都有了,早知道他应该早点过来的,现在陈慕澡也洗了,身上还换上了酒店提供的干净浴袍,躺在床上的表情迷蒙又安逸,看起来完全不需要他照顾,因为裴之浅已经把一切都做好了。
没有理由继续呆在这儿的季准,好不容易见陈慕一面,不想这么快就走,他垂眸瞧着陈慕,见陈慕仍用雾蒙蒙的眼神看他,心一跳,弯腰帮陈慕把被子盖好。
末了,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垂眸静静看着陈慕,怎么都看不够。
此时陈慕有点困了,只是季准在场,眼睛有些要闭不闭,他意识很清醒,从季准的一系列反应来看,他大致猜到季准是觉得他醉了,所以才能这么大胆闯进来。陈慕琢磨着要不要说实话,只是到时候只怕两人都尴尬,他闭着眼想了一想,鬼使神差地道:“裴之浅。”
“……”
“我想喝水。”
“……”
本来正想再偷亲陈慕一下,冷不丁听到陈慕提到了裴之浅的名字,这无异于一碰冷水兜头浇下,浇的季准透心凉。他定睛看向陈慕,却见陈慕也在看他,眼里似乎没什么焦距,又透着点小无辜。
季准不死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我是谁?”
“还能是谁。”
陈慕垂眸微笑了下,嘴角掀起的笑容清浅又温暖,“裴之浅啊。”
这下子季准的心哇凉哇凉的。
虽然知道陈慕喝醉了,认错人也很正常,但是陈慕在喝醉的情况下还记着裴之浅,这个认知就让人不是那么愉快了。
不愉快归不愉快,季准还是过去给陈慕倒了杯水,确定水温合适后,才给陈慕端过来。
陈慕接过水杯,咕噜咕噜喝下了大半杯,把水杯交换给季准时,陈慕声线含糊地道:“之浅,谢谢你。”
“我应该做的。”
季准不情不愿地回了句。
被当做替代品的感觉真不好,季准抿了抿唇,把陈慕喝剩下的水喝完,起身把水杯放回原位时,他听到陈慕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今晚能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