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啊——”的一声尖叫，聂锦瑶竟直接踩空落水。

见状，萧亦然脸色微变，慌忙道：“二小姐，你会不会游泳？”

“不……不……”话未说完，聂锦瑶就直接沉了下去，只余湖面上的一连串气泡。

见此情形，萧亦然想也不想的跳了下去……

深秋水寒刺入骨，本就体寒畏冷的萧亦然在入水的那一瞬间便感受到刺入骨髓的寒意。

定了定心神，又咬了咬牙，萧亦然便强撑着憋足一口气，朝着聂锦瑶落水的地方游去……

许久之后，只听“哗——”的一声，萧亦然终于抱着聂锦瑶破水而出。

获救后的聂锦瑶，抹了把脸，正想对着萧亦然感谢一番，结果，竟发现对方脸色苍白，额冒虚汗，双手撑地，颤颤巍巍的喘着粗气。

聂锦瑶不由得一慌，“萧相，您……怎么了？”

“无事。”萧亦然强撑着一回，“二小姐赶紧回去换衣服吧，免得着凉。对了，回去的途中，还要烦请二小姐帮我把随行而来的小厮叫过来。”

“您是要……”

“自然是回去，左右诗会也已经结束了。”

“那好。”

……

回忆至此结束，聂锦瑶惆怅的叹了口气。

那天他救了她后，为避免她的清誉有损，他还特意交代她回去换衣服时要悄悄的，不要被人发现，也因此，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右相府的人去接应萧亦然。

也就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萧亦然的身体不好，入水救她可就不是举手之劳了，而是搭上大半条命的以命换命！

她有心想要去右相府照顾他，弥补他，但却被拒绝了。

他是怎么说来的？

哦，是这样的：

【二小姐，你还是清清白白的阁中闺秀，来一男子的府上不妥，我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救你不过是顺手而为，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还有，二小姐，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二小姐值得更好的，不应该把心放在像我这样的人身上。】

【或许你现在会觉得有些难受，但多年之后，或是你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之后，你就会发现，年少时的悸动，只是悸动。】

……

唉！

想着，聂锦瑶又叹了口气。

或许，他说的对，她对他只是一时心生欢喜，她又没有真正了解接触过他，所迷恋的也只是他所展露出的片面，更何况，他喜欢的人可是烟姐姐，他和她，是真的不会再有可能了的！

对了，说到这个，那天被打断之后，她还没来得及问萧亦然，烟姐姐到底喜不喜欢他呢。

等等，喜欢……

恍然间，聂锦瑶又想起了在她及笄宴的那个晚上，她曾问过凌烟到底喜不喜欢聂耀世，而凌烟是这么回答的：

【锦瑶，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喜欢的那个人，是我出府在外时认识的，他很懂我，我与他有着差不多的喜好。

我弹琴时，他能吹箫跟上我的曲调；我画的画，他能说出其中的深意；我还和他一起下棋，一起吟诗作对。

我和他在一起时，总是感到很放松愉悦，也许这就是喜欢吧！】

……

想到这，聂锦瑶倒吸一口凉气，吟诗作对，吹箫画画，这不就是萧亦然嘛。

这么说，烟姐姐其实也是喜欢萧相的，那……既然两情相悦，又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难道说……晋王殿下横刀夺爱？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就晋王殿下那霸道的性子，做出这种事，合情合理！

于是，聂锦瑶在脑中脑补了一场爱恨纠葛的大戏，她再也没有办法安稳的坐在这了，她要去找烟姐姐问个明白！

聂锦瑶猛的把怀里抱着的小白猫和哈巴狗塞给慕湛，“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这两小只你好好照顾，过两天我再来看它们。”

“瑶瑶……”

被塞了个满怀的慕湛有些发懵，刚刚不是还情绪低落，心不在焉的吗？怎么突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这急冲冲的，到底是要去哪啊？

揉了揉怀里两小只那毛茸茸的脑袋后，慕湛就放了手，轻声道：“行了行了，瑶瑶也走了，你们自己一边玩去。”别打扰我！

莫名其妙被嫌弃的两小只，在甩了甩尾巴后，就高傲的仰着头走了。

哼！

臭男人，我们还不稀罕待在你身边呢！

每次撸毛都没个轻重，和你待在一起，连毛都要掉光了！

慕湛：“……”

他刚刚没看错吧，这两只小孽畜，居然还对它摆脸色，要不是瑶瑶喜欢它们，早就扒了它们的皮做垫子了！

“叶兆！”满腹怒火无从撒的慕湛，高声唤着他的出气筒。

“来了，殿下，您有什么事？”在不远处修剪花枝的叶兆，听到叫唤，二话不说就甩了手上的剪刀，跑了过来。

“诶，聂二小姐呢？”

“走了！”慕湛好没气的回道。

“怎么就走了呢？”叶兆搔了搔头，有些不解。

“估计是还没放下萧亦然吧？”慕湛单纯无害的娃娃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放在身侧的手也不由得攥紧了些。

瑶瑶啊瑶瑶，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萧亦然呢？他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你难道还没看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