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未来、将来,这些对大多数人来说唾手可得,对他来说······或许是可望不可即的幻梦。
主治医师和他谈过几次,他这样的罕见病发生几率低,不会传染没有特效药,获得的研究资源非常有限,暂时只能保守治疗,虽然手术有希望治愈,但一旦失败,连抢救的机会都不会有。
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予一个对方期许的未来······
温元嘉没有得到答案,他帮邢烨洗净头发,放好洗漱用品,默默退出洗手间,轻轻关上房门。
一夜无话。
连着熬了几天,心里忐忑不安,温元嘉迷迷糊糊,蜷在行军床里,睡到半夜热的厉害,爬起来坐在床边。
身上盖着邢烨的外套、邢烨的和自己的被子,温元嘉抬手摸摸,旁边的病床上空无一人。
视野里黑雾渐褪,窗边坐着穿病号服的人,邢烨指间夹着未点的烟,半空中一轮弯月,遥遥挂在天边。
察觉到背后的脚步,邢烨晃晃手指:“没抽。”
脚步渐渐放缓,慢慢坐在床边。
日升日落,月明星稀,岁月无情流逝,两条平行线重新交汇,搅缠裹在一起。
“这几天特别充实,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邢烨看向窗外,“以前从不休息,躺在那有强烈的负罪感,闭上眼睛想今天该做什么,怎么打开客源,新址选在哪里,哪里有新开的楼盘,得到越多失去越多,这里永远都填不满。”
邢烨指指胸口:“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里好像满了。”
温元嘉盯着他看,嘴唇微张,小声咕哝:“我没满呢。”
“那你要怎么满,”邢烨不知哪来的力气,把温元嘉拉到腿上,牢牢饱个满怀,“这样满不满?”
温元嘉乖顺摇头:“不满。”
邢烨搂紧一点:“这样呢?”
“不准动哦,”温元嘉说,“我说满才能放开。”
白天的问题,温元嘉没有再问。
再多的焦虑抵不过这一瞬的温暖,热度绵延开来,抵抗未知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