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发丝极黑极硬,几乎贴上头皮,温元嘉擦的认真,从头发擦到耳朵,蔓延到肩骨上头。
耳垂沾上碎毛,温元嘉低头俯身,将细毛吹掉,刚要站直身体,后背被人攥住,他被大力拉到胸前,踉跄向前扑倒,跨在邢烨腿上。
邢烨不知何时醒了,两人四目相对,扣在背后的掌心攥紧,热度直透上来,钻进皮肤血脉,沿四肢百骸流淌。
腰背疼到发酸,温元嘉嘴唇哆嗦:“你······”
邢烨靠上前来,两人额头相贴,水珠从发底落上睫毛,蜇到眼珠通红。
呼吸相闻,热度相贴,邢烨前后蹭蹭,懒洋洋歪头:“喝了酒,硬不动。”
温元嘉像被蜜蜂蜇过,刺的向后滑脱,他后退两步,腿脚抽筋,埋头冲进主卧:“晚安。”
房门被重重合上,温元嘉心如擂鼓,上床裹紧被子,那被褥透着阳光的味道,像刚在外面晒过,能嗅到棉絮的香味。
他听到邢烨在客厅里笑,笑了一会大灯关上,声音归于沉寂。
温元嘉睡不着觉,数羊数到好几千只,天没亮蹑手蹑脚出去,走到沙发旁边,把掉落的被子捡起,盖在邢烨身上。
邢烨面朝沙发,脑袋扎进缝隙,两腿蜷在一起,眉头紧紧皱着,温元嘉立在旁边看着,邢烨翻了个身,他成了被踩到尾巴的兔子,飞速蹿回房间。
了却一桩心事,后半夜睡得香甜,再醒来天光大亮,手机还在客厅,关机打不开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桌上摆着饭菜,外面用毛巾和保鲜膜包着,摸上去还是热的。
门口贴着便利贴,说是出门进货,晚上回来,温元嘉松了口气,给程俊发信报平安,坐下来慢慢吃饭,每样都吃的精光,将碗筷涮洗干净,全部恢复原状。
他不知道邢烨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出去工作,平心而论,如果他遇到这些······可能没法保持正常。
邢烨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他大胆在各个房间走动,每个桌椅上都有织好的毛垫,看上去时间久了,线头有些泛灰。
主卧上的枕套也是手工做的,线条干净针脚漂亮,连碎毛都看不到,他探手摸摸,心中升起冲动······他也想给邢烨织出一套。
说做就做,他悄悄偷走一个椅垫,抱着它走街串巷,把大小商店走过一圈,才在窄巷里找到说有同样毛线的店,但要等一周才能到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