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在地面摩擦,温衡吃掉半个鸡腿,说什么不肯再吃,自己离开餐桌,向房间滑去,即将进门的时候,椅背被人攥住,温元嘉抓住椅背,鼓足全身勇气,脸色涨得通红:“哥哥,能把钥匙给我么,今天······我想陪着妈妈。”
成佳上前两步,欲言又止,温衡没有回头,淡淡飘出一句:“妈妈不想见你。”
温元嘉眼圈红了。
“求你了哥,”温元嘉垂下眼睛,不敢碰哥哥肩膀,只敢看他膝上的毛毯,“只有今天一天,只有一个晚上,求你了······”
温衡没有说话。
房间里格外寂静,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楚。
成佳试图说点什么,但这兄弟俩之间剑拔弩张,他没有办法插嘴。
温衡微微转脸,下颚滑过光影,掠出一道弧线。
他看着窗外的雪。
雪势渐大,疾风呼啸,残雪一层堆着一层,在外面铺开,淡淡月光洒落,在门外织出白毯。
同样几年难遇的雪,同样漆黑的夜色,疾行的飞车与对面相撞,安全气囊弹出,骨骼被铁皮挤压,血流从车底淌落,腥味满溢上来,与夜色分辨不开。
温元嘉颤抖起来,一阵一阵发冷,身体不断哆嗦,泪水在眼眶打转,硬是狠狠忍住,没有散落下来。
他不敢哭,哥哥最讨厌他哭,如果没出息的哭哭啼啼,会被赶出家门,让他立刻滚回学校。
成佳看不下去,抬腿上前两步,温衡扫过一眼,把人钉在原地。
“客厅的木盒里,”温衡说,“正中央的那个。”
话音刚落,轮椅滑动起来,房门在背后合上。
“成佳哥。”
成佳焦心盯着门口,闻言顺势抬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