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温元嘉说,“很厚的毛线。”
邢烨不知想起什么,对那手套爱不释手,一会摘下一会戴上,半天舍不得放开,温元嘉来回观察,试探开口:“喜欢的话,送给你了。”
“那怎么行,”邢烨动动手指,狡黠笑笑,“这都欠你这么多了,再欠下去,不知道用什么抵债了。”
用你自己啊。
温元嘉在心里回答,那声音像初生的幼苗,被露水滋润几滴,疯狂肆意生长,枝丫向上拱起,顶|开喉管穿透舌尖,在眼前开出白花。
那声音太急太响,似爆开的鼓点,要冲出理智的束缚,后颈腺体蹦跳,那种电鞭似的感觉又回来了,脊椎动弹不得,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邢烨吸吸鼻子,拧眉左右看看:“薄荷味······你闻到了吗?”
温元嘉不敢动了,甚至不敢掐住腺体,他强压心跳,舌底弹动,硬邦邦转移话题:“没有没有,什么都没闻到,那个,手套送给你,你拿回去吧。”
邢烨比划一会,恋恋不舍放下:“不敢不敢,家里管的可严,要是被雪峰看到,我可少不了挨骂。”
那朵白花谢了,骤然归于黑暗,像从来没有开过。
温元嘉探长手臂,把手套收回怀中:“不要算了,没人逼着你要。”
他背起书包,规规矩矩弯腰,一字一顿道谢:“谢谢你的招待,天亮了,我回去了。”
“带上酥饼,”邢烨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拎起大包小包,给人塞|进手里,“吃不了送给同学,他们会喜欢的。”
“不要,”温元嘉松开手指,把它们放回桌上,“他们不会喜欢。总拿东西回去,要被他们误会,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啊,”邢烨像被烫到,尴尬揉揉耳朵,“这样啊,好吧,是我考虑太少。”
“没关系,”温元嘉勒紧包带,一步步往楼下走,“你没做错什么。”
楼梯拐角黑暗,漆黑的夜色里,心脏勃勃跳动,撞击单薄胸膛。
温元嘉走下三楼,胸口闷的厉害,舌尖被塞进高压锅里,蒸腾浓浓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