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躺在贵妃榻上,摇着手里团扇的覃萋微微笑着:“看月亮。”
深夜里,残星点点。月亮却是很亮的。
袁戈走了过来,坐在覃萋身边。伸手摸了一把她后,蹙起眉来:“穿得这么薄……”
团扇轻轻拍开袁戈的手,覃萋瞥了他一眼:“我穿得少,你不欢喜?”
袁戈静静地看了眼她。
随后利落地脱下外袍照在覃萋身上。紧接着,又把她揽在自己怀里。
覃萋挪了挪位置后,便心安理得地坐在了袁戈怀里。
手里的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
袁戈攥住了她没有拿着团扇的左手。
入手是一片冰凉。
他蹙起的眉头未松:“你怎么就跟块冰一样,天天都这样凉。”
覃萋挑眉:“这不挺好吗?夏日里的时候,能降降你的火气。”
袁戈看着她,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覃萋笑着回过头,继续看月亮。
袁戈也与她静静地待在一处。
天上弯月皎洁。
月色与肤色交映,竟不知哪一个更白些。
突然。
他薄唇轻启:“三日后,大军便拔营朝北上,入咸州。”
晃着的团扇顿了顿。
覃萋没说话。
袁戈摸了摸她的长发。
嗓音低沉,语气轻缓。
“闻陈王宫内有一殿,名椒房。椒涂四壁,火龙埋底。夏夜温凉,冬夜暖和。”
“以后,便给你住。”
长发顺着末尾。他再度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被冰寒一沁,他虽皱起了眉,却不肯松手。
甚至还将那只手,揣进了衣服里。
咸州。
奉望江以北。
这里,有着富裕的铁、铜二矿。
然而这大州却与陈朝都城长安仅仅相隔一个冶州。
冶州乃是长安通四方之枢纽,贸易繁华下的资产却是微薄的。
咸州却不一样。
矿源,是独绝的。故州内的资产,是雄厚的。
这样的地方,是陈朝大司马曹允之幼子曹珣荣的地方。
曹珣荣,曹允之嫡幼子。生在曹允获得巨大权势的那一天。因是家中嫡幼子,从小便受尽宠爱。故,他便被养得十分骄纵,荒唐自傲。他不愿意被父亲安排在朝内领一个官职,不愿意还在母亲的注视下活下去,但是他终究是不能离开长安太远。
大司马思虑良久,终究是逼迫陈哀帝以犒劳曹家多年劳苦之由,封赏曹珣荣为外姓郡王,管领咸州。
离开长安后的曹珣荣更为嚣张。
在他治下的咸州,官员多以阿谀奉承为升官之路,百姓多以卑微谨慎为生活之道。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