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徒离忧(1 / 2)

六月二十二。

袁军从南下一直打到了奉望江。

自古以来,奉望江便隔绝南北。

从今以后,奉望江便是袁军之地。

二十二日夜。

紧靠奉望江为生的三大郡之一的,琉贺郡被破。

那骑着黑马,披着黑貂绒战袍的杀神,执着手中长戟。

一路奔驰。

在琉贺郡郡守张睢阳家门前,一扯缰绳,黑马嘶鸣一声,抬起前蹄,高傲霸道地踹开了紧闭的张家大门。

内里灯光乍泄,洒在来人如刀削斧劈般的面孔之上。那双黑瞳闪着暗沉又耀眼的光芒,刹那间破开了这一室喧嚣。

马儿冲进内堂。

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

然后,数段尖叫声响起。本来还将手放在美人衣襟里的高门公子,贵族嗣孙们皆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地匍匐在地,匆忙又卑微地逃窜着。

坐在主座上的张睢阳此刻已吓得脸色青白。

不等袁戈的长戟一把穿过他的头颅,他就一翻白眼,竟生生吓死了。

满场凌乱,满场荒唐。

唯有厅内房梁上挂着的一条红绸静静地悬在那里。

红绸动不了。

因为它拴着一个女子。

女子穿着妩媚薄纱长裙,隐隐约约能从中看到那莹白肌肤的亮泽。一条裂缝从大腿根处开至裙摆,露出了那两条雪白修长的腿。

发丝凌乱,身形单薄。

袁戈策马过去,长戟一挥。

一声‘撕拉’,红绸断开。

被束缚的女子掉落下来。

她重重地落在地上,落在马前。

马儿被这艳红迷晕了眼,微微低头,向她凑近。

女子感觉到温热气息,慢慢抬起头。

露出了一张堪称绝艳的脸。

红粉晕染了眼角,明媚出惊人的昳丽。发丝与汗水酒水相融,最终纠缠成根根荆棘,凝结在她脸上,绽出朵朵蔷薇花。

苍白的脸色,殷红的唇色。

她抬着头,望着那个坐在马上的将军。

水滴从额角眉梢划过,然后挂在下巴,摇摇欲坠。

最终,随着女子轻轻一声将军。

坠落在地,炸开一片水花。

“将军,别来无恙。”

“将军。”魏明一身铠甲皆是鲜血。

他双眉紧蹙。走向袁戈。

“钟野跑了。”

跑了。

带着琉贺郡一半的兵跑得飞快。

袁戈冷然一笑:“半截身子如土的龟孙,腿脚却快。”

“但是张睢阳他们都没落下。琉贺郡该有的,还是有的。”莫失枯也上前,青色衣袍上竟也沾了点血迹。

袁戈一翻战袍,直接坐在了桌案上。他眉目冷冽,那股杀气仍然萦绕着,怎么也散不下去。

“今夜除了盘点粮库,便不需过多手脚。站岗轮番,不要让人轻易通了消息。”

“破了琉贺郡,看住兄弟们的手脚。休息归休息,不要坏了本军的军规。”

二人听后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袁戈低头,看着手中如玉酒杯。

良久后,一蹙眉。

酒杯在手中碎裂。

他起身,步伐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