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徒离忧(1 / 2)

青铜铃挂在主屋的风檐下,顺着风的痕迹,摇晃出清脆的声音。当铃铛束着白巾时,为丧。此刻。王瑱抬起头,眸光划过那斑驳铃铛,唇角流过一抹淡淡的笑。

没有白巾。

“六郎君,老夫人唤您。”穿着朴素,气质端庄的女史走上前来,对着站在门外的王瑱行礼。

王瑱点头。跟着女史入内堂。

内堂坦荡、光亮。戴着朱紫抹额的老夫人正闭目养神,手里唯有一串楠木佛珠不停转动。

老夫人听见脚步声后,抬起头。

“六郎。”

她神情和蔼,却不慈爱。

始终带着一种当家夫人的端庄与肃穆。迎着淡金的阳光与漂浮的檀香,她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古老的气息。似乎已与这座老宅融为了一体。

“孙儿见过老夫人,老夫人万安长寿。”王瑱撩起下摆,双膝一弯,跪到在冰凉的地上,姿态乖顺。

老夫人点点头,看着王瑱。

王瑱看着地面,神情平淡。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道:“你归家匆忙,汝父不知。现下我已派人去唤他前来,你二人许久未见,自当长谈。”

王瑱乖顺答应。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王瑱起身。

王瑱起身后不久。

王家长房长子,亦是现在当家之主,王赟光走了进来。

王瑱听闻脚步声,转身,迎着来人的脸,微笑:“见过父亲。”

王赟光看着王瑱,脸色铁青,并未说话。

老夫人看见王赟光的表情后,不惊不怪,淡淡道:“有芳,见到六郎后,可是心里安慰了?”

王赟光冷冷一笑:“母亲。一个离家多年,就连中秋小年也不回来的不孝之子,如今无成无就匆忙归来,如何得以安慰?”

老夫人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王瑱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六郎有罪,还请父亲原谅。”

王赟光大手一摆,眼里闪过极为厌恶与憎恨的情绪:“有罪?你是不孝,不敬,还是不恭?于我王家,有何干系……”

“王赟光!”老夫人抬眸直视王赟光,冷声喝道。

被母亲一声冷喝惊住了的王赟光哑了声,攥紧手,脸色却还是难看得紧。

老夫人抿了抿唇,转眼看向王瑱:“你父亲是担忧你久违归家,心里急切,说话乱了分寸,你别见怪。”

王瑱道不敢。

他语气平淡,根本不在意亲身父亲视他如脚边污泥般的神情。

老夫人点点头:“你归家匆忙,满身疲惫。赶紧回房休息吧。待明日午宴,与家人相见。”

王瑱应下,退了下去。

待王瑱离开。

老夫人便冷了脸色,看向王赟光:“你若还想你家主之位站得住脚,我长房一脉仍是王家砥柱,便多收敛些!”

王赟光脸色难看:“母亲,我长房一脉虽然子嗣单薄,却不差一个……”

“砰——”

老夫人的左手狠狠地拍在了青鸟拐手上。

“虽然我身居内宅,却亦知道这些风言风语。有芳!你乃王家长子!岂不知合力同心为团结族人之根本?!如今姿态,当真枉为王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