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陛下若是喝醉,误了早朝该当如何。”
“朕方归京,想歇个几日,一应事务暂交与叶相处置。”
宋离便为他斟了一杯酒,不料顾琛按住了他的手,将那杯酒一饮而尽,道:“朕在军营这些日子,都是用酒坛子直接喝的,喝酒,还是图个快意,阿离以为呢。”
原来如此,因在军营里历练了些时日,便自以为可以喝得过他了?
宋离轻笑一声,也不多言,提起一壶千日春,对着壶口喝了起来,顾琛勾起唇,提起另一壶,仰首饮下。君臣二人竟是在帝王寝宫拼起酒来。
夜色渐深,桌上的酒已经换了第三轮。
顾琛眯着眼,道:“阿离,你醉了么,怎么总在朕面前晃来晃去的?”
宋离道:“陛下,是你醉了。”
他其实已然微醺,不过还算清醒。
顾琛却坚持道:“不对,就是你醉了。”言罢便低笑起来,伸手去碰宋离的脸,痴痴地说:“如此一来,就可以,任由朕,为所欲为了。”
宋离挑眉,问:“哦?不知陛下想对臣做什么。”
顾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扑到他身上,浑身的酒气甚是熏人,道:“朕想,朕想做坏事。”
言罢伸手去扒宋离的衣裳,宋离皱了皱眉,果然,衣裳没脱完,这人自己就倒下了。
他蹲在顾琛身旁,这人即便醉的不省人事,还在嘟囔,说要做坏事。
宋离想,自己大概真的是醉了,否则他怎么会……主动吻上顾琛的唇。
第95章 始料未及
另一边的慕春园里, 顾悠与莫怀轩正在用午膳。
顾悠往嘴里送了一勺甜汤,瞪起杏眸, 道:“真的吗,皇兄也来了?”
莫怀轩点头,应道:“是真的,陛下此时在叶家公子的院子里, 不过陛下乃是微服前来,不宜声张。”
顾悠捂住嘴巴,点头道:“悠儿谁都不说。”
莫怀轩柔声夸赞道:“悠儿最乖。”
顾悠朝他甜甜一笑, 往他碗里夹了一个鸡腿, 说:“怀轩哥哥也吃。”
莫怀轩应好, 垂下头认真吃起来, 这样也很好, 即便得不到他,至少,可以一直守护在他身旁,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顾悠把碗里的甜汤吃完, 道:“悠儿想找皇兄和阿锦玩。”
莫怀轩扬了扬眉, 顾琛此时,想必很是春风得意吧, 叶恒之成了宋离的哥哥,安妃成了宋离的堂姐, 他处置不了的人, 老天爷都替他处置了, 真正的“苍天庇佑”,无愧为天子。
这样的人,还真是叫人忍不住嫉妒他的好运。
他缓缓勾起唇角,道:“也好,我们去找他们玩。”
顾悠见他答应,高兴不已,又往他碗里夹菜,莫怀轩无一例外,全部吃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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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锦喝下醒酒汤,已经差不多清醒一些了,顾琛托着腮看他,仍在纠结,他口中的“坏事”究竟是什么。
少年穿着一层里衫,趴在软塌上摆弄一盘棋局,这棋子乃是用极罕见的水白玉和黑玉打磨而成,颗颗都是珍品,价值连城,摆在千年水沉木打造的棋盘上,就连棋笥都是玉石精细雕刻成的,任何爱棋之人,见了这副棋,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叶重锦抚着棋子,玉石的温润停留在指尖,有如抚着一汪清凉的潭水,指尖竟隐隐有流动之感。
他笑道:“这份谢礼,再妥当不过,祖父一定会喜欢的。”
顾琛觍着脸道:“这是自然,朕存心想讨好一个人,还能有差错?”
叶重锦却是不赞同的,道:“你若当真有本事,倒是先过了我哥哥这关,那我才是真的服你。”
顾琛默了默,叶恒之那等软硬不吃之人,他是没辙的。
他把这狡猾的小狐狸拉到怀里,拍了两下软软的臀肉,道:“你哥哥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么,从小到大,谁接近你,他就与谁过不去,只要朕一日还喜欢阿锦,便一日讨不了叶恒之的欢心,所以,朕注定这一生都要与他为敌。”
这话的意思,是要喜欢他一生一世。
叶重锦耳根泛红,故作正经道:“休要胡言,你真是……真是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顾琛问他:“那,阿锦可喜欢?”
叶重锦歪了歪脑袋,轻笑:“不喜欢。”
说罢将顾琛推开,从他怀里钻出去,顾琛哪里容得他逃跑,扣住小孩盈盈一握的脚腕,把人又给拖回怀里,他身量极高,叶重锦一个半大的小孩,哪里逃得了,再次贴上那个坚硬的,温暖的胸膛,被男人抬着下巴索吻。
“不要胡闹,这是在晟王妃的山庄里,下人们可不规矩,小心隔墙有耳。”叶重锦做最后的挣扎。
顾琛嗓音喑哑,道:“谁敢偷听,朕就让他变成死人。”
言罢,吻上那两瓣朝思暮想的唇,唇齿间还残留着琼腴的清冽酒香,混着津液的甜蜜,格外醉人。
顾琛已然不胜酒力,脑袋有些微晕眩,他只能循着本能,去掠夺,去侵占,去确认,怀中这个曾被他弄丢的宝贝,又回到他的身边。
这世上若当真有神迹,便是此刻。
“阿离,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