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他的口气显然不相信她的,秦谂不安又窘迫,不敢面对他,低着头就想从他身边走过。他堵住她去路,逗她很有趣一样,笑着问:“真什么也没想?”
“是,我渴了。”
“正好,我也渴了。”
这个人故意和她作对吧。秦谂嘀咕,不甘心地问:“你喝什么?”
“什么,声音太小听不见。”
秦谂红着脸瞪他。
蓝时好心情地笑起来。
他笑起来很好看,秦谂晃了晃神,几乎慌不择路逃开。身后传来愉悦的笑声,秦谂则发心慌意乱,好好的一个杯子被她打碎。
蓝时喝着水,秦谂扭捏地坐在一旁,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他看了她几眼,没出声,就想等着她什么时候开口。时间哒哒过去,老胡上来说那边又来电话催了。
蓝时这才起身,深深看着秦谂,她也望着他,难以启齿的柔弱,她整个人看起来又多了份可怜。
他没开口,也没多余的时间耗费。
眼看着他就走了,秦谂也起来:“蓝时,我……”
蓝时站着不动,心想还以为你不开口了。他淡淡地问:“什么事?”
“关于去看我母亲,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你自己决定。”
老胡载着蓝时离开这座宁静的山头,秦谂看着那辆车离开的方向,胸口闷得胀痛。管家拿来一件披肩递给她,见她发呆忍不住叹道:“谂谂,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遇到更好的。”
秦谂转身,冲着管家淡淡地微笑。
“相信叔叔,你值得更好的。”
“嗯,谢谢管叔。”
“你要外出?”
“是,大概要一周时间。”
“也好。”管家想着,这段时间蓝时没时间来,她一个人太孤单,出去走走也好,免得胡思乱想。
蓝时刚踏进家门,劈面砸来一本硬皮书。
老太爷坐在堂屋中央不怒而威,堂屋还聚集了他大伯蓝建北,他二伯蓝建南,还有他大姑蓝如兰,他父亲蓝建东。蓝关装得一本正经,其余几个堂兄弟姐妹没见人影儿。刚才见小楼阁探头探脑,蓝时就知道了,今天是不寻常的一天。
侄儿蓝田田没察觉气氛凝重,蹦蹦跳跳追进来,嚷嚷闹闹地:“四叔,我的炸鸡带来了吗。”
蓝关松了口气,老太爷僵硬的表情微微松动,和蔼地对蓝田田道:“田田,你去找你奶奶玩儿啊,回头太爷爷带你去吃炸鸡。”
蓝田田不买账,晃着脑袋:“不要,我就要四叔叔。”
老太爷宠爱这个嫡孙,几乎有求必应:“好,待会儿让你四叔带你去。现在太爷爷要和四叔叔聊天,你去找你婶婶好不好?”
蓝田田撇嘴:“不要,我一走你就打四叔,太爷爷是坏人。”
蓝田田的话,满屋静默。
蓝关很想朝儿子竖大拇指,奈何众目睽睽,他有这个心没贼胆。
蓝时淡淡地笑了笑,揉着蓝田田的小脑袋说:“听太爷爷的话,先去找奶奶,我和你太爷爷爷爷们有大事商量,小朋友不得参与。”
蓝田田似懂非懂,小声地问:“我不听话是不是就没炸鸡吃了?”
“嗯。”
蓝田田不甘不愿,一步三回头。
大门缓缓合紧,老太爷子雄浑略带沙哑的声音重重响起:“跪下。”
蓝时抿唇,站得笔直,目光平视老太爷。
蓝关都为他捏了把冷汗,如果不是重演今天的阵势,蓝关几乎快要忘记家里最后一次闹革命的惨烈。他也有点看不明白这位堂弟,上次惨烈的教训没能刻骨铭心,没看清这个家,没看清长辈们所看重的是什么。
老太爷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叫你跪下。”
蓝时没有,他似笑非笑地问:“请问爷爷,这次你以什么名目?”
“你……你这是……”
蓝建东见老父亲气得胡子翘起,没吭声,又看了看蓝时,心情复杂。蓝建北开口:“爸,您别动气,阿时的事业蒸蒸日上,这和他的能力分不开。再说了,男人嘛有点小毛病也是能够接受的。我知道您心疼可可那孩子,可是……您不也……”
话没讲完,他们都心知肚明。童可可肚子没动静,可以外面找一个,也就是所谓的借腹生子。童家那边也有这个意思,并且有了上好人选。他们都知道蓝时在外面的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一个人,没任何商量的余地拒绝了童家选出来的。
“你们以为我老了耳目失灵了什么事也不管了由着你们折腾?”
蓝建北噤声。
“什么蓝家最得意的孙子,我看狗屁。三十的人了还以为十八呢,啊?为女人争风吃醋,我老脸都快被丢尽了。”
蓝家几姐弟面面相觑,同时也松了口气。老太爷成长的环境和他们不同,受封建礼教影响甚深。童可可没为蓝时添一男半女,在外还闹出丑闻。他们都以为老太爷这次过来是要处理这件事,没想会和蓝时的风流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