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啊——”
“好热啊——”
“不要再说热这个字了,越说越热。”
“你还不是在说,那你别说啊。”
“好热啊……”
我和褚怀星两人趴在别墅最凉快的一楼大厅地板上,哼哼唧唧的,虽然这里处于交通要塞,但是忙碌来往的狗们以及秦先生完全无视了我俩,直接越过我们身上跨着走。
“好渴啊,你去拿杯水吧。”
“为什么你不去,你离厨房比较近。”
“你有四条腿,走的比较快。”
“胡说八道,我身上毛多,我更热。”
“……”
“……”
“好热啊……”
“好渴啊……”
边尧实在看不下去了,在我们身边一人放了一杯水,褚怀星立刻两只毛爪抱着杯子,然后趴在杯口上开始伸长舌头舔水喝。我也学他蹭着蹭着爬过去,试图用舌头够水喝。
“你们俩够了没!”边尧忍无可忍道:“你这样能喝得着么?手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你好吵啊……”褚怀星说,“你声音这么大,会把空气吵热。”
边尧扬起拳头,准备爆锤狗头,这时月哥从大门进来,背着光俯视铺了一地的我们,问:“这是在干什么?”
边尧揪着褚怀星后脖子的皮晃来晃去:“月哥,你说说他们吧,区区一个36度,这俩人就变这样了。”
“今天是挺热的。”月哥插着腰用手掌扇了扇风。我瘫在地上抬眼看他,月哥今天没穿外套,衬衣领口也松开了,袖子撸到胳膊肘。他低头看着我和褚怀星,用脚尖滚了滚大白狗,说:“别睡了,出去玩。”
“玩什么啊,不出去,外面好热。”大白狗好像一团没有骨头的毛毯子,软趴趴地盖在月哥脚面上。
“去海上玩,游泳,去不去。”月哥说。
大白狗的耳朵“噌”地竖起来:“出海吗哥!”
我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也叫唤起来:“去海边玩吗哥!”
边尧:“嘿,你叫哥还叫得挺顺。”
“不是去海边,”月哥扬了扬眉毛,“出海,坐船,钓鱼,游泳,走不走?”
“走走走!”我一个打挺从地上弹起来,刚站稳就感觉脑子一阵缺血,又晕了过去。
边尧在身后接住我,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摆回到地上,问:“今天吗?”
“嗯,”月哥说,“刚好你们三个都放假了,全家一起出去玩。”
褚怀星完全一改刚才的死狗姿态,呼哧带喘地一顿狂扫尾巴,他面对着月哥,却倒霉了他背后的我——我被他的尾巴狠狠扇了一顿巴掌。
“够了!”我愤怒地一把揪住他尾巴根。
“别装死了你们俩,去收拾东西,一小时之后出发。”月哥一手一只把我俩提溜开,“不用带太多,两套换洗衣物和泳裤就够,快去,动起来!”
月哥一声令下,褚怀星一道白影即刻窜没了。我扒拉在边尧背上,被他像抗麻袋一样拖行上了楼。
“咦?我记得薮猫是喜欢水的,”被拖在楼梯上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道:“刚好咱家的猫不怕水,那就一起带着出去旅游吧?”
“嗯,你问他。”边尧说,“你收拾衣服,我去找秦先生要点防晒霜。”
“嗯嗯,”我懒洋洋地应着,“防晒霜很重要,小心晒爆蛇皮。”
边尧两步跑下了楼,我慢吞吞地回到我和边尧卧室中间的小休息室,发现薮猫竟然刚巧也在——他半张猫脸耷在水盆上,竟然是喝水喝到一半睡着了。
“猫,醒醒!出去玩了!”我上前一步怒搓猫头,“你怎么啦,你是不是中暑了,别吓我啊,猫中暑很容易死的。”
我抓着薮猫一顿摇晃,活生生把他摇回了人型——半睡半醒的金发美少年被我抓着胳膊,衣服垮了一半露着肩膀,一副惨遭蹂躏的糟糕样子。
“干什么啊,”薮猫脸上压着一道水盆的印子,看起来蠢兮兮的,他不满意道,“我不出去玩,外面好热啊。”
“你怕水吗?我记不太清楚了,你会游泳吗?”我问。
薮猫傲娇地哼哼道:“我才不怕水呢。”
“好好好,那你也一起,月哥带我们出海上玩。”我说。
薮猫盘腿坐在地上,打了个哈欠,用手指抓着金毛顺了顺,说:“我才不要和一群狗出去玩呢。”
“是出海诶,我们可以玩水,可以晒太阳,还可以钓鱼。”
听到“鱼”这个字之后,薮猫梳理头发的动作顿了顿,装作不在意地问:“那……自己抓到的鱼可以自己吃吗?”
“肯定可以的,抓鱼!吃鱼!”
薮猫抬起头来看着我:“……”
“旅游去喽!旅游去喽!”我和瞬间兴奋起来的薮猫手拉手转着圈满场蹦跳。
褚怀星房间在走廊最里面,他已经火速收拾好一个背包冲了出来。路过我俩房间门口时,他无语地看着我们:“……”
我冲他伸出手:“来。”差点没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半分钟之后,我们三个化身熊本,拉着手、光着脚在地毯上一顿瞎蹦:“旅游去喽!旅游去喽!”
边尧回到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边尧:“……”
我试探性地冲他伸出手,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边尧怒道:“想都别想!”
月哥虽然给了我们一个小时,但我们四个由于太过兴奋加之也真没什么好带的,十五分钟就全部下了楼。我站在客厅打量褚怀星,情不自禁吐槽道:“你穿的这是什么?你这绿色夏威夷衬衫配一头白毛真是够了,你把我们猫的品味都带坏了!”
薮猫个子长得飞快,现在已经跟我不相上下,他的金毛长长了一些,在脑袋顶扎了一个小揪揪。他此刻穿着一件白色t恤,胸前画着一大堆花里胡哨的奇怪图案,脚上踩着一双人字拖。和褚怀星两人站在一块,不看五官简直就是非主流社会二人组。
这时候月哥也下楼来,也已经换上了短袖衬衫和深蓝色短裤。他一手插兜,单手拎着一个包,墨镜下露出不苟言笑的酷哥下巴,气质愈发接近黑社会老大。他身后跟着范无救,戴着棕色细边墨镜,穿着轻薄垂坠的浅色衬衣,近视眼镜收在胸前的兜里,像个外出度假的大学教授。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褚怀星指着背心短裤反戴棒球帽的我,“你也像是个小混混。”
看了看范无救,我自觉加入了非主流社会混混组。
最后一个准备好的是秦先生,他往几辆车的后备箱里塞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有一个保温冰柜。我看见范无救的眼神直勾勾地追随着那个冰柜,便已经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我悄悄问褚怀星:“秦先生穿这么多,他不热吗?”
“不知道,”他也小声说,“秦先生怎么会为这种尘世间的烦恼所困。”
我白了他一眼——跟月哥还敢汪两句的褚怀星根本不敢和秦先生顶嘴,每天愁眉苦脸被逼着吃青菜也从不见反抗。这头范无救笑眯眯地招手道:“小猫,过来和我坐一辆车。”
薮猫瞬间贴在我背后,探出一双眼睛。
我忽然想到范无救也是猫,但他本身就不常在褚家别墅出现,之前在宅子里活动的时候薮猫大多都在外面浪,大猫小猫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见面。我心中升起一个想法:“难不成,你有点怕范哥吗?”
“我才不怕呢。”薮猫连声音都变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