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自恋起来，真是要命。

尤其是白止这样的人。

“你是怎么了？我有哪里说错吗？”

“呸！”帝无涯终于忍不住，啐了他一口，眼睛里面像是有怒火在燃烧：“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白止眨了眨眼睛：“有吗？”

“没有吗？”

“确实没有啊。”

两人的谈话，很像在开玩笑，那些往事浮现，一如当年模样。

但是，谁都知道，当年已经回不去了。

原因很多……

帝无涯冷哼一声，压住心底那爆发的怒火：“我很讨厌你。”

“我知道。”

“所以，请你离开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诶，又不是我要来找你。”顿了顿，看着帝无涯那难看的脸色，白止终于正色道：“若非如此，我想，我大概是不会出现在你和她的面前的。唉，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已经二十年了，你们都长大了。”这句话之中，无限的感慨。

只是一句话，本来处在暴怒之中的帝无涯马上就收敛了怒气，沉默许久才道：“我们都长大了，而你却依旧年轻，其他人就算了，对我，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有必要吗？”

“有。”帝无涯认真的道：“若是倾舞能想起来，想必也很想知道你改变这么大的原因。”

“没必要了，我的出现，本就是一个错误，如今，她能平平安安的就很好了，当年的事情，不用再提，过了今年，我想，我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了。”白止静静地说道。

帝无涯沉默片刻，语气有些凝重：“你是我唯一能放心将倾舞托付的人，我承认，你对她的付出不亚于我，但现在她身旁的人是我，可若是我有一天出了什么事情，我希望你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白止轻笑一声：“难得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是希望我离她远远的吗？为什么还要将她托付给我？更何况，就算你希望这样，她……也不会随我一起离开，她认定了一个人，便是天荒地老，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的。”

话语之中的失落不难听出，曾经的往事，如今也已经随风而去，没有人记得了。

帝无涯沉声道：“我还有一个大劫，如果我不能回来，你便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也是我唯一能完全放心的人。”

白止沉默了。

帝无涯在等，等待他的回答。

有些后路，不是马上就能安排好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帝无涯还是不得不承认，白止若是在倾舞的身边，他会很放心，没有丝毫的担忧。

白止叹了一口气：“你难道不了解她吗？我方才就说了，她并不是你想怎样就能听你的，她有自己的主见。”

“但这是我能让她还有希望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如果必要，请你将倾舞那段被修改的记忆恢复正常。”顿了顿才道：“当然，这一切的发生是在我真的没有希望渡过这次的劫难的情况之下才可以。”

“那你就不要忘记了回家的路，她会等你。”说罢白止起身就离开了，有些事情，记在心底就好。

“大师兄，你的话，我记住了。”身后传来帝无涯那认真的声音，这句大师兄，意义似乎别有不同，仿佛他口中的大师兄并不是圣天学府的大师兄，而是……二十年前一同修炼的师兄弟。

白止的脚步一顿，淡淡然的开口道：“明日清晨，天极院的院长要见你，记住，别迟到了。”

看着白止离开的背影，帝无涯再次轻哼一声，心底却有些复杂。

从前的白止，还真是像他方才说的那样，待人温和，为人处世和善，这些说的都很正确，可自从他消失之后，那个白止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这个看什么事情都不在意的白止。

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大师兄啊大师兄，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帝无涯感概的时候，忽然，院子之中多了一道陌生的气息，带着浓烈的杀意。

帝无涯嘴角微扬，眼底都是不屑。

白止在的时候没敢出手，现在人一离开，就迫不及待的动手了吗？

在圣天学府杀人，这背后的人是谁？是哪一位长老呢？

帝无涯本以为是某一位长老背后的人下手，毕竟他当年的事情……

但这一次，他似乎猜测错了。

毕竟，白止也受到了袭击。

这一夜，圣天学府的很多弟子都受到了袭击，尤其是那些白天才刚刚选拔出来的新弟子，伤亡惨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