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已经是咬牙切齿。

这多年来在凤家所受到的屈辱，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光明正大的报复凤庭方，她绝对不会让那个人逍遥太久的，为此，她可以赔上自己的一切。

心中有恨，便无情。

她知晓有人对她好，有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她很感激，但也仅限于感激，一旦超出这个感激的范畴，那就是还不清的恩情。

大姐和五姐对她很好，她都记在心中，在不影响她计划之下，她可以不伤害她们，但是……帝流薇不同，明明是敌人，可是数次的相交，无数次的相遇，那份欣赏渐渐的变成了一种牵挂，这份情谊，凤倾梦给不了，也偿还不起。

对于一个已经堕入了黑暗之中的人，那一丝光明让人温暖，让人想要留恋，却是致命的毒药，而帝流薇对她来说，就是那一抹光明。

但是，她一个要下地狱的人，为什么要拖着别人一起？

就算真有那个人，那也是凤庭方。

她就算是死，也要让凤庭方死在她前面。

黄泉路上，她也不算孤单。

帝流薇看着凤倾梦，看着她波澜不惊的眉眼，看着她无悲无喜却盛满了泪水的双眸，不由苦笑。

她的努力他都看在眼中，以前不懂，现在懂了。

就如同大哥想要保护凤倾舞那样，他也想要保护一个人。

皇泉，到底是皇权，还是黄泉？

恐怕她自己都早就已经分不清了。

最后，凤倾梦看向帝流薇道：“放弃吧。”

就算她眷恋这温暖又如何？彼此的立场早就已经注定了两人为敌。

帝流薇摇了摇头，凑近了些，仔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

那张美艳却又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有一份坚韧，她眼中的哀戚让他微微失了神。

“凤倾梦。”他低低的呼唤她的名字，眼底格外的认真：“你并不是无人在乎，如果你死了，至少我是会难过的。”

凤倾梦看着帝流薇难得流露的神情，有些怔了。从小到大，没有一个男子如此直白地对她……

“还有……”帝流薇伸手为她轻轻地拭去眼泪，“你要是下地狱了，那就带着我一起吧，我真的不介意。你还欠我人情没还，你要是就这样死了，那我找谁讨这个人情去？”

听着他毫不遮掩的话，凤倾梦的脸一点一点的泛红，身子稍微往后仰，不满的道：“说话就说话，离的那么近做什么？还有，我什么时候欠你人情了？”

帝流薇挑眉：“那就慢慢想把，但是我告诉你，在你没有想起来你欠我什么人情之前，你要是敢死，我就一同追着你下地狱。”

凤倾梦眨了眨眼睛：“我可是皇泉，地狱的四大护法之一，你敢下地狱？”

“有何不敢？你只要欠我人情，那我就是有理的，就算你身处地狱，我也会将你拖出地狱。”

凤倾梦抿了抿唇，有些无奈。

完了，说不通啊……

摇了摇头，不想谈论这些，瞥了他一眼，道：“还有其他事情吗？要是没有就离开吧，让人看到真的不好。”

帝流薇笑了笑，调笑够了，那就是正事了。

正了正神，帝流薇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估计你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简单来说最后的结果就是父皇让你大姐前往落陨山脉。”

一句话，成功的让凤倾梦愤怒了。

不可置信的看着帝流薇：“皇上是不是疯了？他知道落陨山脉的危险吗？大姐的实力也就神玄，去了不等于是送死吗？他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大姐好过？我看他就是老糊涂了。”

凤倾梦其实说的还是比较委婉了。

帝流薇皱了皱眉，不满的道：“那是我父皇。”

呵呵……

凤倾梦看他一眼：“那还是我大姐呢。”

帝流薇：“……”好吧你有理。

“事情现在已成定局，但是背后是有人在搞鬼，这件事情完全就是帝千姜弄出来的，之前是想要得到那条蛟龙，现在完全是想要在凤倾舞前往落陨山脉的路上截杀，他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凤倾梦不语。

帝流薇看着她沉默的样子，眼睛微眯：“你们地狱支持的人该不会就是他吧？”

帝流薇：“你们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放着大哥那么优秀的皇子不支持，反而去支持一个毫无胜算的三皇子，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凤倾梦道：“就是这样想的。”

帝流薇：“……”果然，一谈论其他的事情，两人之间的分歧就出来了，果真是立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