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心知(一)(2 / 2)

我主荼离 偷袭点 1826 字 9天前

“嘘。”荼离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紧接屋外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与交谈声。

幕后黑手终于按捺不住了。

“挨个房间搜过去,定要找到掳走清越公主的贼人!”

他二人面面相觑,这声音,竟是思齐。“狗日的?”荼离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老子低估他了?”殊羽耸耸肩,然后蹲下身捧起破碎酒坛中所剩无几的烈酒,一股脑浇在了他身上。

思齐雷厉风行地率领着一众巫族与方丈山弟子杀过来,灵均急急赶到,只随意着一件单衣,想来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他拉过思齐急切问道:“你可见着是谁?”

“没看清,我那会儿迷迷糊糊如厕完回房,就看到那贼人扛着清越往这个方向跑了。”思齐朝前一指,“不过我好像见那人穿着一身红衣。”

“红衣?”灵均惊道,“你没看错?”

无阡欲言又止:“红衣……方丈山上穿红衣的只有……只有……”

思齐叫嚷起来:“还愣着做什么,前面就是荼离的屋子,搜一搜就知道了!”

这都叫什么事!无阡觉着是犯了太岁,原本比死水还平静的方丈山最近真是接二连三的不太平,原本就为避世隐居在这仙山,结果却比出世还折腾人,以后元通真君要是再想开什么学堂授什么课业,他抵死也要拦着,实在拦不住就把元通真君赶出去。

“不好了!”

无阡崩溃:“又哪不好了?”

“着火了!”

几丈开外,密不透风的房中霎时间火光冲天,滚滚浓烟喷薄而出,荼离一脚踹开房门,狼狈不堪地骂了一通天地祖宗,等再瞥见众人时,怒气值达到了顶峰。

“瞎了吗!”他骂道,“看不到着火了?不救火在这看戏呢!”

“哦对对对!”无阡回过神来,当即率着其他人救火去了,灵均眉眼一凛,抓着荼离的衣襟质问他,却闻见一股子酒味:“清越呢?清越在哪?”

荼离迷迷瞪瞪道:“什么清越?你家公主你问我?”说完索性装醉瘫倒在了地上,灵均二话不说冲进火海,叫喊着清越的名字,思齐也跟着闯进去,二人艰难地翻遍屋子,却连第二个人的影子都没瞧见。

方丈山中不乏擅水的神仙,大火没一会儿便被扑灭,荼离被人七手八脚地抬到了不远处的凉亭里头,不多时,听见有人来报,说是清越公主正安然躺在房中,不过虚惊一场。荼离于浅梦中微微一笑,折腾一夜困意袭来,一倒头便真的睡死了过去。

殊羽趁乱裹着清越从后窗逃走,等他安顿好清越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自己房中时,已是精疲力尽,心累远大于身累。他斜坐在浴桶中,一手搭在桶沿,湿润的手指上勾着个藕色荷包,是刚才荼离塞在他手中的。

那荷包荼离一直随身戴着,说是他兔妖奶娘亲手缝制,这般贴身之物给了他,颇有几分定情信物的味道。殊羽惆怅地捏了捏眉心,一番天人交战后,胆战心惊地打开了荷包,里头,却是方方正正的两枚骰子。

一双骰子中间镂空,嵌入一粒红色的豆子,骰点凿空,一掷出去六面皆红,他摩挲着骰子表面,惊觉竟是龙骨所刻,三百年前他送去大荒汤谷的那块龙骨,荼离一直留着。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兵荒马乱,溃不成军。

殊羽焦灼地往脖子上泼了些水,肩头传来隐隐痛楚,那处咬痕上竟渗出血丝,荼离咬他时该是发了多大的狠,可他记不清了,满脑子只有荼离那双妖媚澄澈的眼,还有落在肩头上细密贪婪的吻,以及挤开他齿关时不容置喙的霸道。

他极力想要忘记的场景愈发清晰起来,挥之不去,究竟怎么办才好?殊羽突然愣住,他不可置信地低下头,整个人僵住了。

日,一定是这□□捣的鬼!清心寡欲了八百年的殊羽殿下一夜放纵了两回,本以为今夜难眠,结果沾着枕头便睡着了,直到日上三竿,伴月慌慌张张跑进来唤他,他才悠悠转醒过来。

“何事惊慌?”殊羽揉揉发涨的脑袋,问道。

彼时的伴月还未经多少历练,碰见点事儿就没主意,连声儿都打着颤:“思齐巫君死了。”

“什么?”殊羽顿时清醒,心中不祥,连忙问道,“荼离呢?”

伴月吃惊地微微瞪大眼睛,道:“荼离阿殿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猛的心慌,殊羽顾不得什么仪容风雅,草草穿上衣裳便跑了出去,等他卷着一阵风来到思齐房中时,门外水泄不通地围了一群人,见他到来纷纷后退避让出一条小道,殊羽缓缓呼吸走进去,却见思齐双眼瞪如铜铃,满脸煞白地倒在血泊中,手上握着一个紫檀木的锦盒,锦盒里头空空如也。

原本应该装在里头的血髓草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