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得差不多了,郑念点了点头,拍了拍手表示他们做的很好。
几声雷响,夹杂着闪电,风雨欲来之势。
电划过天空,照亮了几个姑娘吓得没有生色的脸和郑念惨白的面容,他嘴角的弧度弯得很深,几个姑娘看到后哭得更厉害了。
有几个姑娘看到同伴哭了,嫌弃地看了一眼对方,拿着匕首在对方面前晃,“哭什么哭,没出息!想想赢了会有多少银子!”
这种情况郑念见多了,也见怪不怪了。他在小凳上坐了下来,先掷了骰子,骰子滚了几下,才停下来,露出的点数是五。
郑念将骰子放到侍卫面前,看着他摇。
侍卫摇的是三。
点数大的人可以先行选择自己的队伍。
郑念选了自己这边的人。
他拍了两下巴掌,让所有人都往他这里看来:
对弈开始了。
一道雷不合时宜地劈下来。小院里一颗粗壮的古树上几根树枝被风吹折后,又被雷劈中,就这样倒在了地上,沉闷的空气里还带着焦糊味。
不少人都被吓到了,交头接耳说几句风凉话抱怨着。
屋檐下,郑夫人从屋里拿了一件厚厚的绒衫朝郑念走过来,她动作轻柔地将衫子披在他身上,“念儿,天冷,不要待久了。”
郑念点头,拢紧了衣衫后,握住郑夫人的手让她放心。
郑夫人回头望了眼站得整整齐齐的下人,心有不忍,可看到郑念的笑脸后,不忍又如烟云般淡下去了。
她转回头,走到屋子里,不想去看身后的棋局。
郑太医唉声叹气,随着郑夫人也进了屋子。
郑念同时扔了两个骰子,骰子在桌上转动的声音让每个人都揪起心来,从此刻起,下人们谁都感觉不到冷了,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骰子的声音,等候着郑念调遣。
对于被郑念选的这一方来说,他们多是在期待,有些欺负自己的人就在对面,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他们这一方既然注定会赢,何不趁此良机除之而后快?
在另一方看来,他们对胜利是无望了,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整个郑府上下都是一样的结局,不若自己去拼一把,真正体验到郑公子整日所言的其中乐趣。
骰子停了下来,郑念深思熟虑地一会,想着第一步该如何行。
想好之后,他伸出了手掌,五根手指变化着,以手指表示出来的数字代表着队列里每个人的位置,每指定一个人,那个人就要按他的吩咐动几步。
轮到了对面的侍卫摇骰子。侍卫随便一抛,两颗骰子其中有一颗滚到了地上,最后停了下来,侍卫捡起一看,不假思索地指挥着自己的队伍,“右排第三个,行四步后,再行两步。”
双方棋局还在不断继续进行着,两个队伍行进途中,早早就出现了被吃的“棋子”,那个棋子正是侍卫这一方的。
郑念朝一个侍从招了招手,指了指躺在中间的棋子,比划着:
废棋扔一边,别挡道。
侍从得了令,拖着满身是血面容痛苦的小姑娘的尸身走到树下。
树下有一个大坑,足有几尺深,他动作熟练地把人扔到里面,在一旁站好,安静地等着下一颗废棋。
雷声滚滚,风沙走石。
雨像豆子般砸下来,风在耳边厮磨叫嚣,将人脸砸得生疼,眼泪与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耳边也尽灌了风,听得更不甚清楚了。
郑夫人听到雨下了,便从屋里出来拿了一把小伞,踏着雨水送到郑念面前。
郑念接过伞,看着郑夫人进了屋子后,就把伞扔给了拼命不让灯笼淋湿的小厮,他做着手势:
保护好灯笼,别把灯笼打湿了。
小厮弯腰接过伞,点点头。
棋局并不因下雨而中断,下人们视线已经看不清了,他们怎么动作,下棋的人也不知道。
郑念发现了,双方间被吃的棋子越来越多。
地上的血被雨水冲到了他和侍卫的脚旁。
按他的打法来看,根本不会有这么多被吃的棋子,如今能确定的一件事是,这些人已经完全不听他指挥了。
郑念倒不生气,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林太尉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屋瓦上,宋襄抹了抹脸上的雨水。
“要不要属下去看看?”旁边的人提议。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