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范骁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假惺惺。”他真的要吐了。
黄进竟然还在拿他父母说事。
不过他得忍,不能先动手,黄进了解以前的他,他以前也以为自己很了解黄进,但,人都是会变的。
只见黄进无奈的笑了笑,忧伤的看着范骁:“咱们俩二十几年的情谊,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
话音刚落,在众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黄进左手拍在吧台上,从怀里猛的掏出一把匕首,眼也不眨的扎进左手手背中心。
鲜红的血液流出,酒吧里的客人们都看懵了。
这是来的哪一出?
怎么自己扎自己?
为了兄弟原谅自己?
未免对自己也狠心了。
未免对兄弟的感情也太真挚了吧!
酒吧里的客人们小声议论着。
容熹宽阔的手掌遮在白扬眼睛前方。
白扬咬着吸管,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容熹挑挑眉,“怕你害怕。”
白扬额头点了一下容熹的手掌,“别挡着我,我要看戏。”
得益于酒吧里光怪陆离的朦胧的灯光,看什么都好像隔了一层,而且,白扬在帝都的这两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看过,他觉得自己现在还不错,人的适应力真是强大。
黄进握着自己的左手手腕,感受到强烈的疼痛,差点让他昏死过去。
这不是错觉。
怎么会、怎么会?
秦大师不是说,自己身上受到的伤害也会转移到范骁的身上的吗?
那为什么自己还会这么痛?还会流这么多血?
他以前试过,玻璃扎进自己的食指,但自己完全没感觉到疼痛,甚至也没流一滴血,那一段时间他简直要乐疯了,还在心里偷偷想,他是不是成了超人了!
那以后,他有时候会故意让自己受伤,故意自残,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范骁却替他挨着这一切。
正当他后悔的想,命悬一线是不是已经失去作用了的时候,耳边却听到一声声凄惨的叫声,他循声看过去,就见范骁连站都站不起来了,他正蜷缩在地上,死死的握住自己的左手手腕,左手像扎了一把刀一样,无法合拢,间不时的,还抽搐几下,那样子,像是在承受什么酷刑,也比他痛苦一百倍的样子。
命悬一线还没有失去作用!
只是作用打了个折扣。
黄进的左手现在已经不怎么痛了,刚刚调酒师眼疾手快的在他受伤的手上喷了利多卡因喷剂。
黄榜酒吧三层是包房,有时候来他们酒吧玩嗨了的那些客人,就会在酒吧三层开个房间,而有些男顾客会有一些特殊要求,比如利多卡因喷剂,可以局部麻醉,也可以延长性生活时间···所以他们酒吧都是常备着的。
黄进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突然大声道:“你这是干什么?你明明没受伤,怎么嚎的比我这个伤者还大声,兄弟,我都这样做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解气。”
他蹲下身体,凑到范骁耳边,小声却极其清晰的说:“你去死吧。”
说完,匕首当胸插下,插在自己的胸口位置。
黄进想过,这是个除去范骁的好机会。
众目睽睽之下,范骁突然痛死(表面上是痛死,事实上是被无形的利刃刺死),这么多人给他做人证,反正脏水泼不到他身上。
而他只需付出痛一时的代价,范骁付出的则是生命。
这个买卖很合算。
但黄进却没有想过,他千算万算,到头来却百密一疏,范骁早已解除了命悬一线邪术,所以,他自己受的伤,他自己受着吧!
在黄进倒下的时候,范骁停止了呼痛,他趴在黄进的身前,佯装担心的捂住他不断冒出血液的伤口,手上却一用力,握住刀锋,将匕首又往里送了一截,自己的虎口与掌心被划破,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他凑到黄进耳边,声音轻快的道:“那句话还给你,你去死吧。”
说完,抽身离去。
四人站在酒吧门口,身后是一片嘈杂混乱,耳边听到救护车急促的声音,范骁笑着道:“日后庆城会有黄进为搏兄弟原谅,甘撒一身热血不要命的故事,你们说,老百姓们在听到这个故事后,会有什么反应?大家表面会敬佩,内心却觉得荒唐吧,黄进这个名字,伴随着的将会是一个笑话。”
白扬看他畅快的那个样子,心里居然有点欣慰。
看样子,范骁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将要从往事里面走出来了。
至于黄进,只能说,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范骁道:“我说过了,我要请你们吃火锅,走啊,我请客。”
四人便一起来到庆城最火的一家火锅店,要了个包厢,点了一桌菜,范骁要给三人敬酒,敬到白扬的时候,容熹抢走白扬手里的酒杯,笑着道:“白扬不能沾酒,一沾就醉,我代他喝。”一饮而尽。
范骁愣了愣,神游天外中,队长对白扬可真是好啊,好的···让他觉得有点过分了,还有点越界了,回过神来,嘴巴动了几下,想问问容熹,却看见白扬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容熹笑开了的样子。
算了,气氛正佳,他就不要在席上问了。
几人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范骁坐到白扬旁边,道:“你能不能打听一下···我那个发小冯南···。”他一路跟白扬他们一起过来的,自然知道八卦协会的人不打算大张旗鼓的为他们这样的“倒霉”人解除邪术,他亲眼看见白扬交给那个叫江北城的人一叠归原本位符,说是只要将“幸运儿”和“倒霉儿”对应的生辰八字写上,再剪断联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