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绵推开眼前的男人,她感觉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
衣服、头发,还有口腔全是属于黎靖炜的味道。
她的手拽着男人的胸口,对方的白色衬衫已经皱成一团。
耳边是呼吸交错的低声,她没头没脑地来一句:“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我也不想当那种女人。”
声音像是沾着唾沫丝,颤抖缠绵,好似也有委屈成分,在这静谧暧昧的夜里,不是非常突兀,但却很煞风景。
唐绵说完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男人的大掌覆上她发烫的脸颊轻轻摩擦,耐心十足地模样:“你觉得我把你当哪种女人?”
他的眼神里有唐绵看不懂的情绪,这样的注视,她不陌生。
但是,她有些害怕。
唐绵回答不上来。
她抚开男人的手臂,逃也似地离开现场。
车子往别墅区的大门驶去,成片的金黄银杏缓缓倒退,后视镜里那个高大身影伫在那里,与周围融合成了一幅泼墨画。
唐绵心跳如雷,一如夏末的那个夜晚。
而某些情感,就像口中吐出的丝,织成一张情网,他们还没来及反应,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久已在不自知间将彼此的心越缠越紧。
到家后,她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的文件袋,这东西像是个烫手山芋,提醒着自己有多么愚蠢。
一个人的夜晚总会让人冷静,半个小时的车程已经让她过滤掉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虽然与黎靖炜的亲吻让其私处有泛滥感觉,冰冰凉凉的粘稠感,陌生又不适。
但是此刻她的脑子里全是男人拿着文件丢进后座,低声说的那句:“你想自己进去,还是想让我进去?”
唐绵无力地捂脸,现在回想,自己的行径实在幼稚得令人发笑。
她说的那种女人,怕是那种惹是生非的蠢女人吧。
她陷入深深的懊恼和自责。
唐绵自己就是一个法律工作者,她怎会不懂?
这种一时冲动未考虑后果的行为,可能会把自己陷入无端风险。
说不定还会引发一系列的负面影响,很有可能给黎靖炜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切但凡有一件发生,都和她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
她想到今晚黎靖炜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有些心疼。
他的疲惫她想分担,但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自己的心又下沉几分。
顾不得其他,已经犯下这样没有回头路的错误,唐绵只得想办法解决,去面对。
唐绵的脑子飞速运转,但是毫无头绪。
她到书房点上烟,翻着这些文件。
烟是一支又一支地不停,想法却是堵在胸口,舒展不出来。
时间很晚了,“嗡嗡”的震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来电是刘女士,她约唐绵第二天到银芭吃午餐,说有事要谈,那是青城后山的一家高尔夫会所。
唐绵的心里有千丝万绪,她看着书桌上被自己画得五颜六色的文件,下意识拒绝。
深夜对方的声音从听筒传来非常冷清,也很强势:“我电脑最近有些扯拐哈,其中涉及好些部分要咨询律师,公司法务去上海驻场了,我还想家里有人懂,可以当面向你咨询点法律问题呢。”
唐绵在这边甚至可以想象自己母亲的表情,她心里一紧,刘女士应该抓到自己在她电脑上做手脚的痕迹。
那话里话外的威胁她当然听得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唐绵弹弹烟灰,没开腔,算是用沉默应下。
进入深秋的蓉城,出一次太阳便要上热搜,再加上这是个周末,街上更是车流涌动,不输早晚高峰期。
唐绵吃了个早午餐才慢悠悠出发,到达银芭的时候,已过饭点,刘女士正在门口打电话。
她停好车走过去,刘女士正好挂断通话,她看着女儿,眉头一皱:“怎么迟到这么久?还有,你穿的太随便了。”
唐绵扯了扯嘴角笑笑,不反驳。
母女二人没提昨晚的不愉快,唐绵走在大步快走的刘女士后面,随意打量着餐厅装潢。
“李姨,小孩不懂事,让你等久了。”刘平一进包间便把公文包放在休息区的凳子上,给了李谢安明一个拥抱,看起来亲密无间。
这简直出乎唐绵的意料。
她没想到今天的午餐会有李谢安明。
她更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和这位里李董竟然熟络到这个地步。
唐绵被刘女士晒在前面打招呼。
这是个集吃饭、喝茶、娱乐为一体的大包间,看得出来在场者已在这儿坐了段时间。
一个10人圆桌,间隔较大的只坐了几个人,其中不乏面熟者。
刘女士很自然地坐到李董的右边,而她自己的右手边是万宝梁总。
再过去,是赵氏夫妇二人和一位秘书模样的男子。
李董像是看出来了唐绵站在那儿的不在自在。
她拍拍自己左边的板凳:“坐我旁边,小靓女!”
眼前的老太太神色明显比万圣节前的那此见面实在是好太多,春风满面的模样。
可旁边的椅背上分明搭着一条男士围巾。
刘女士在旁边使着眼色,唐绵不想再尴尬,只得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