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林乔的震惊，顾擎州整个人都显得特别冷静，他看了眼于心，又看了眼她递过来的辞职信，随后道：“想好了？”

“嗯。”于心点头，“感谢这些年您的培养，即使离开顾氏，我以后也会记得在这里工作的日子。”

听她这样说，顾擎州伸手接过辞职信，“去人事部办理正常的交接手续吧。”

“好的。”她点头，从电梯里退了出来。

顾擎州带着林乔走了进去，男人按了一楼，神色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异样，仿佛于心的离职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电梯门关上，好几次林乔都想开口说两句，但最后都忍住了。

她现在不是顾氏的人，加上她知道，于心对她有点意见，这个时候开口，恐怕情况只会更糟。

于心站在电梯前，看着两人消失，沉默的站了好久。

半响之后，也只能是化作一声苦笑，她以为，自己在顾氏做了这么多年，离职的话，顾擎州好歹会开口挽留一下。

可事实证明，是她高估自己对顾氏的重要性。

这个公司，除了顾擎州，离了谁都可以正常运转，何况她一个小秘书。

她早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觉得难过？大概是因为太失落了吧。

“真的决定了？”

她正站在原地发愣的时候，李列从旁边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刚刚于心和顾擎州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回头，看到他，于心点头：“嗯，如今的顾氏一切都发展的很顺利，其实有没有我不重要。”

“话虽这样说，可你呢？”他问。

“什么意思？”于心有些不懂他这话的意思。

李列看着她，半响之后才说：“它离了你照常运行，可你离了它，是否也能如此？”

于心在公司那么多年，要说对公司没有感情那显然是不可能的，加上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的位置，真这样放弃了，怎么舍得？

他的话让于心愣住，咬着唇，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李列说的并没有错，顾氏没了她，一切如常，可自己离开顾氏，不客气的说，对她的人生有着极大的影响，也许她的人生在这一刻彻底发生了变化。

“再考虑一下吧，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你自己想的太多了，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这个道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可你偏偏要去钻牛角尖。”

李列的话让于心浑身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真不懂也好，假不懂也好，你只要想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就好。”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他能说都说了，剩下的，就看于心自己是否能够想通了。

他和于心平日里虽然只是同事关系，但毕竟认识那么多年，现在他要走，有些话，他还是要说的。

李列离开之后，就剩于心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电梯缓缓下去，垂立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难道李列也看出自己对顾总的心思了吗？明明她掩藏的那么好。

苦笑出声，原本就不属于自己吗？或许是吧。

*

顾园，和顾擎州到家之后，她就让家庭医生来给顾擎州做了检查，确定病情没有加重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客厅里，顾擎州坐在沙发上，目光看着那份于心递过来的辞职信，从收到这份辞职信之后，林乔就敏锐的发觉男人情绪的变化。

她想，顾擎州其实是不想于心离职的吧。

尽管这男人平日里看起来很冷漠，即使是刚刚于心说要离职的时候，他都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外人看了肯定很寒心。

但林乔知道，顾擎州只是表现的那么冷漠，其实他的内心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握住他的手：“如果不想于心姐走，你刚刚应该挽留她一下。”

她相信，如果顾擎州开口挽留的话，于心是会重新考虑的。

“没必要，顾氏离了谁都可以。”顾擎州撇嘴，将目光从辞职信上收了回来，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一切如常。

“是，顾氏离了谁都可以，但于心姐在公司做了那么多年，能力又强，你舍不得人才流失，也没什么错啊。”她心中无奈，顾擎州这个人啊，就是太要面子了。

顾擎州没说话，见状，林乔继续开口：“再说了，于心姐要走，可能也是因为她在秘书这个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一直没能上升，心里多少有点情绪吧。”

除了这些，林乔也知道，之前自己成为首席秘书的事情，也让于心受到了些打击。

加上她离开之后，本来最有可能的人是于心，但又冒出来个应月，这样的情况，很容易让于心觉得，顾擎州是宁愿把首席秘书这个位置给其他人都不会给她，所以她做出这个决定，也不是不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