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苏恒看着她那凌然的目光,嘴角倏地垮下,下一瞬,右手便掐上了她纤细的脖颈。

朝华昨日被他压在身下极尽羞辱,早已生了鱼死网破的心思,“你苏家本是洛河白丁,得我皇家先祖赏识才得尊位,以卑弑君,怀恩弑主,你就不怕天诛吗!”

苏恒被揭了祖上卑贱的短处,掐着脖颈的手倏地加重,“是乾皇失了天命,他继位来,政事荒废,土地瘠薄,苛捐杂税严刑峻罚,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就连越国那等苟且小国也敢欺辱于我们,他不思战事,只知道拿你去联姻讨好那越国老儿!”

朝华被他掐的难以呼吸,渐渐有些晕眩,待苏恒终于将她松开时,她扶着青玉案几,身子不住的战栗。

“你唤他作父皇,他何曾将你作骨肉亲人看待,你忘了你日思夜想的母妃也是被你父皇生生抽死的了……他只将你作坐稳江山的筹码,他命你和亲越国,那越国国君已经半个身子进了棺材,你当时不也寻死觅活的不肯吗,你该谢朕让你解脱……”

这些话字字敲在朝华心上,眼睛瞬间盈满泪水,她再不愿意听到一个字,转头向门外踉跄行去。

门口受着的钱公公见她出来,连忙不着痕迹的挡住她的去路,委婉阻止道:“外面天寒地冻,您穿的单薄,还是在殿里修养罢。”

朝华并不理会他,只身子一直往前走着。

钱公公见拦不住,赶忙又说着:“您出去也该穿件大氅的,待奴才……”

“让她出去!”殿内传出苏恒带着怒气的声音。

钱公公再不敢言语,侧身让开了路。

朝华被寒风刺着脸庞,却麻木不知寒冷,她只拖着步子向前移动着,无知无觉到了哪里。

又听殿中一茶杯扫落的碎地声,苏恒终于忍不住恼怒大喊:“拿大氅来!”紧接着,他便沿着朝华离开方向追去。

“前面是映荷池,你往哪里去!”苏恒的厉声大吼让朝华一哆嗦,她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脚上宫鞋只差一步就踏进池子里了。

她回神惊惧,也渐渐感到寒风刺骨,下一瞬整个人便被苏恒包裹进温暖大氅里,他埋首在她颈窝间,声音带了颤抖和乞求:“朝华,前朝旧国不值得执着,我们重新开始,此后一道受万民参拜享锦绣山河……”

……

侯府从上到下都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婚事,其间更有皇帝派下司礼监礼官助翊,侯府角角落落都充盈着喜气洋洋,江清平这几日带王绮提前祭告了江家先祖,上朝练兵之余便带她在乾都新贵间周旋应酬,俨然已经将未过门的她当作侯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