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三千港的毛爷爷,他出手如风,果断决绝,可以为了自己人出生入死。当那个男人被牢牢困住带走时,所有小弟都像看神仙一样看着他们的毛爷爷。
毛毛手疼脚也疼,真特么是耍不了帅了,他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破烂,有点好奇白易见到他这样还会不会要死要活的说喜欢他。
对啊,就是要死要活么,爷那么帅,小妹儿们都喜欢爷!但爷只喜欢烟烟!
毛毛单脚着地,疲惫地撑着拐杖,让小弟:“开门。”
卷门缓缓升上去,有个小弟自以为聪明地要开灯,被毛毛制止了。毛毛独自一人进去,在一个冰柜后面看见了给他带来无尽麻烦,让他翻遍美国和三千港的,白易。
仓库里只有各种电器设备幽暗的信号灯,毛毛越走越近,借着那微弱的光线看见白易的胸口在微微起伏。毛毛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费了那么一番功夫,找到活人总是比死人值得高兴。
白易也在打量毛毛,她几乎都认不得他了,这个半残废是谁?怎么变成这幅德行了?
白易缓慢地坐起来,问毛毛:“新造型?”
毛毛恩了声,问她:“要不要出去?”
白易有气无力地往前挪了挪,露出她那张白到吓人的脸,她本来就竹竿一样,现在更是像非洲难民,她瘦得胸骨突出,手臂极细,身上的衣服空荡荡的,她冲着毛毛抬抬手:“给支烟。”
有小弟进来给白易点烟,所有人都在等她,等她愿意踏出这个小小的,堆满货物的,代表屈辱的地下仓库。
白易慢慢抽完一根烟,说:“走吧。”
她扶着冰柜爬起来,和毛毛站在一起简直惨不忍睹惹人怜惜,小弟们分两组,一组扶毛爷爷,一组扶白易,白易走了两步就停住了,跟毛毛说:“我好多天没怎么吃饭了,走不动,你让他们背我好不好?”
毛毛恩了声,他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跟白易说话,按理来说遭逢巨变,应该不是现在这么个淡定轻松的心情吧?有小弟把白易背在肩上,白易还对他说了声:“谢谢啊。”
白家白易什么时候会说谢谢了?毛毛对傻昆的一股气压倒现在已经忍无可忍,在道上混的人最怕祸及家人,傻昆你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拿白老出气?你毁了白家,毁了白易。
“人我给你留着了,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事都不急。”毛毛轻轻地说。
“恩,放心。”
***
白易被毛毛安置在商业街那里的房子。他去巷子口的小卖部接回了猪耳朵,猪耳朵在狂舔了一遍主人的脸蛋后,也乖乖伏在他身边,小脑袋挨着毛毛一同入睡。电话响时毛毛正在做噩梦,梦见自己的身体被子弹穿透,露出一个大血洞。
这边刚搞定,那边毛妈在电话里又哭又闹,说什么都不肯在海上呆着了,她要回家,立刻,马上!
毛毛问她为什么,毛妈怎么都说不清楚,就是要回家。
“换我爸听一下。”毛毛说。
毛爸把电话接过来,说:“我劝了,你妈更年期不听劝,咱们还是回去吧。”
船在海上行,怎么能说停就停?这件事还得找人帮忙。毛毛向盛爷求助,盛爷当然赶紧派直升飞机去接干妈,然后告诉毛毛:“离烟在我家太受欢迎了,我打算把她赶去小黑屋。”
“离烟”二字,紧紧攥住了毛毛的心。他的喉咙很干,声音却坚定:“等我好了,去接她。”
“她以为你不要她了。”
“怎么会。”
“要跟她说话吗?”
“……好。”
盛爷扭头冲着在沙发上被两个小包子和自己媳妇儿簇拥的某个曾经小胖妞吼:“二毛的电话,谁要跟他说话?”
小包子们一听是舅舅,忙小手举高高。团子一听是母毛毛,也小手举高高。离烟这才反应过来二毛就是她毛哥,虽然最慢举起小手,但盛爷还是施舍般把电话给她了,自己则一手挟持一个包子,一人咬一口让他们要爱爸爸。
“毛哥!”离烟捂着心口,“我不生病了,我在哥哥家有乖,我还帮嫂嫂照顾宝宝。”
“恩。”毛毛笑了笑,“要听话,我没那么快去接你。”
离烟要哭要哭的,还是坚强滴告诉她毛哥:“我会乖。”
***
直升机很快到了海上,将毛爸毛妈接回了玉城,曼文的山顶别墅迎来了这个不可思议的客人。毛妈看着富丽堂皇的别墅,再看看十几年都没变样的曼文,又哭了起来。曼文倒是看得开,安慰她:“哭什么?老了总是要死的。”
毛妈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你闭嘴!”
曼文显得很开心,坐在毛妈身边,不停地给她递纸巾。毛妈问她:“你不用住院吗?”
曼文说:“要的,只是还有些事没办完。”
她看着毛妈:“烟烟被人绑架了,当然,已经回来了。但是啊,没人帮我照顾她,我不放心。”
毛妈低头不语,在听说烟烟出事的那一刻,她的担心骗不了自己。
曼文拉着毛妈的手:“你看不起我是对的,但是烟烟不会像我这样,你信我一回。”
“其实我儿子也没什么好的。”毛妈这时嘀咕起来。
曼文笑了下:“还是可以的。”
能在她面前坚持着不放弃,能几次救出她的女儿,已经不错了。
“你同意了?”毛妈很吃惊,随后又哭了:“你到底病得多严重啊!”
曼文没说自己的病,接着说起毛毛:“儿女的幸福让他们自己掌握吧!”
楼家有多富,毛妈已经知道,她不确定这样的人家真的会接纳她家阿毛,毛妈小声地:“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