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一方风俗,我们那也没少扔人下去喂龙王。”
尉迟琳琅白了他一眼:“城外祭祀,想必有不少机会能够与赫连无忧见面,但还是要想一个稳妥的法子。”
贺逐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交给我罢。”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各地风俗虽然不同,庆祝花朝节的热闹却大同小异。早在月前,自四国而来的鲜花便运向城中,鲜妍亮丽,然而比那花更娇嫩的,是环肥燕瘦的莺莺燕燕。各色女子,头戴花环,手中则挽着花篮,于花市中叫卖。而那文人墨客于百花间穿梭流连,吟诗作曲,当不负才子风范。
热闹之中,静安侯府的家丁高举家徽开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花神庙去。赫连无忧骑着马,一副恹恹的模样,似乎对这场祭祀一点都不感兴趣。
突然,前头一阵骚动,他才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见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道士。那道士叁白吊梢眼,鼻梁歪的似乎被打过一拳似的,看上去凶神恶煞,偏偏身上套着道服,手拿拂尘,一只手立在胸前,行礼道:“无量天尊。”
诡异的是,他的声音却让人闻之难忘,带着一丝常人中难寻的韵味。
或许就是这丝韵味,让赫连霆抬手,制止了上去赶人的侍从。
“道长名号为何,在哪处道观修行,为何要拦本侯的路?”
道士道:“小道悟尘,乃一游方志士,今次是为侯爷安危前来。”他正色道,“花神庙深藏祸患,有妖孽作祟,万万去不得啊。”
管家出言呵斥道:“你这小道,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
“是否胡言,还请听在下一句。花神之称,百花争夺,有一小花嫉妒花神,在开花前夕,折去其枝叶,然第二日,那枝上各色花朵盛开,风姿无匹。”
众人皆以为这是个传说故事,只有赫连无忧渐渐直起了背,眼睛一刻不眨地盯着他。
“她走近一听,那红花骂道,你这小贱人,心肠忒歹毒。”接下来黄花,粉花,紫花,骂法各有不同,有直白的,有讽刺的,直听的人瞠目结舌,不知他从哪听来的这么多骂人话。管家实在听不下去,几个随从连忙冲上前,小道士亦步亦趋地躲开他们的追赶:“侯爷,若您一意孤行,在下也没有办法。唯有去庙外山头第二棵歪脖子树下烧上叁卷纸钱,才能暂保平安啊。”
那些随从追的气喘吁吁,却连他的衣角也摸不到,只能满头大汗,面带愧色地回来。赫连霆将眼下一切看在心里,笑道:“闹剧一场,继续走吧。”
花神庙原本是间小庙,靠一些诚心的花农打理维持,静安侯听说了,便出资修缮,今年也是初次祭拜,就连管理的人,也换成了侯府所出的道士。祭祀物品早就备好,浓郁的檀香味和鲜花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着实不怎么好闻。
赫连无忧耐着性子烧了几炷香,借口肚子疼,偷偷摸摸地从庙里退出来,那小山虽不算高,可对于他这个不喜动弹的人来说,也十分费力。好不容易爬上去,看见那歪脖子树下,站着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