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这样演练了千百遍似的,绕是李呦呦没有真正经历过末世求生的艰辛,却也明白了个七八分,姜芮不是被他们抢走的无辜女人,而是与这个生存小队有着互惠互利“协议”的。
不过,李呦呦并不后悔走这一遭,她不是圣母心泛滥,可既然有能力“路见不平”,总要过来确认一眼,才能问心无愧。
如今丧尸围住了他们,那独立生存小队没精力再同秦寒七、李呦呦计较,都默契地联合起来,同仇敌忾。
“这些丧尸不好对付,数量多,等级又高。”“妈的,拼了!兄弟们,老规矩,如果谁被丧尸咬伤,干净利落!”
“诶哥们儿,你们用不用?”那“跨栏背心”一铁棍撂倒一个试图扑到他身上的丧尸,气喘吁吁地问秦寒七。
这人的意思,秦寒七自然是明白的,所谓“规矩”,是在很多生存小队里流行的,外出任务,一旦被丧尸咬伤,如果只是胳膊腿等等不重要的地方,队友一般会帮助他们切掉被受伤的部分,以防整个人被感染,从而丧尸化。
若是丧尸咬到、或者伤到了要害部位,那么,很多人是希望队友能干脆利落结果了自己,不要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一旦“战前动员”直接聊到这里,也意味着大伙对这场战斗并不乐观,暗示大伙,这将是一场恶战。
秦寒七摇摇头:“不用。”
旋即一挥手,冻住了几个围上了他和李呦呦的丧尸,那生存小队的队员们,原本还对他那句“不用”不屑,以为他是个贪生怕死的,可见到秦寒七有这样的本事,又都赶快收起了轻视的心,纷纷自动配合起秦寒七来。
而这其中,最兴奋的还要属被所有人忽视的李呦呦,她最喜欢这样的丧尸群了!实战能够帮助她尽量快速地提升异能,而且,这里面还有二阶丧尸!
二阶丧尸的脑核蕴藏的能量,要比初级丧尸多得多,说以一敌十也不为过,她兴致勃勃地搓了搓手,往秦寒七身后挪了挪,准备找个好点的角度,大干一仗,这也是她和秦寒七之间磨练出的默契。
然而,在那独立生存小队,以及早早躲在车里的姜芮眼里,就成了“贪生怕死”,没什么真本事。
尤其是“跨栏背心”,一边打丧尸,还一边咂嘴,砸出一串标志性的“啧啧啧啧啧啧”,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咕哝了一句“别说,那小白脸儿还挺带劲。”
李呦呦根本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一个丧尸近身,正兴奋地要出招,却听头顶传来一阵尖锐的鸣叫。
旋即,一只毛色雪白的大鸟,从天而降,小房子似的,像是要活活砸死那些丧尸,可它贴近地面的时候,两只因为覆盖着绒羽而显得毛茸茸的爪爪,却十分灵活,一爪一只丧尸,又配合着尖利的鸟喙,小鸡啄虫似的,很快将一地的丧尸啄得一干二净,还十分贴心地从丧尸脑壳里刨出晶核,献宝似的递给李呦呦。
李呦呦:“……”
偏偏那大棉花糖,乖乖巧巧地蹲坐在地上,一双黄橙橙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显得格外天真,歪着脑袋等夸奖,实在让人生不起它的气来。
李呦呦揉了揉棉花糖的脑袋,棉花糖发出一声快乐的鸣叫,用圆圆绒绒的大脑袋,蹭了蹭李呦呦的手,而后抬了抬爪爪,抖抖羽毛,展翅而飞,回到它的大榕树里继续睡觉,深藏功与名。
目瞪口呆的独立生存小队:“……”
领头的人裂开嘴,露出一颗大金牙,颇有江湖气地一抱拳:“大恩不言谢!”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不到四十,斟酌了一下用词,对秦寒七道:“这位小哥,我们是黑风小队,是个独立生存小队,我叫高钱,没想到你还养了变异动物,不知道怎么称呼?”
秦寒七冲高钱点点头,淡淡道:“姓秦。”
见秦寒七兴致不高,高钱道了声“秦老弟好好休息”,就识趣地带着自己的兄弟回去了。
可有时候缘分就是很玄妙,一直万里无云的天气,忽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且雨势越来越大,一发不可收拾,两队已经道过别的人马,不得已都躲进了榕树林里。
还不到傍晚,可天色已经黑得如同浓得化不开的墨汁,虽说是一树成林,可那些落地生根的树枝依旧繁茂,黑风小队的车子废了好一番功夫,才安全开进来,彼时,秦寒七和李呦呦已经搭好了帐篷。
虽然这两人身上一件行李也没有,但黑风小队也没有怀疑——他们可是拥有变异动物的人,那么个庞然大物,别说一顶帐篷,十顶都没问题。
李呦呦空间里的帐篷宽敞而舒适,隔潮隔凉,从榕树缝隙里滴落的小雨滴,全部被隔挡在外,帐篷里面已经铺上一层软软厚厚的席梦思床垫,靠枕、纯钢支架、一本线装的《酉阳杂俎》,甚至一节红烛。
秦寒七:“……”自家媳妇是哆啦a梦吗?空间异能他懂,但这么精致周全,总有种他们是出来度蜜月的错觉。
李呦呦:“七哥,晚上想吃什么,法餐还是日料?”
秦寒七:“……都行。”
帐篷外是滂沱大雨,拍打着泥土和树叶,沙沙作响,带着泥土香气的凉风从侧面的网格通风口里吹进来,反倒更趁得帐篷内温暖舒适,好像天地间只剩下这一顶小小的帐篷,只剩下李呦呦和秦寒七两个人。
与世隔绝,没有任务,也不用操心丧尸,秦寒七看着李呦呦舒舒服服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两条白。皙笔直的小。腿骑着藤黄色的春被,荧荧红烛,灯火如豆,映得她脸颊泛起一点红晕,密长的眯睫毛低垂着,在光洁的皮肤上留下两道淡淡的浅影,美极了。
都说“灯下看美人”,秦寒七忽然很希望这一刻能拉得很长很长,什么基地长、什么称霸末世,统统比不上和她长相厮守,然而,还没畅想完毕,秦寒七便感到一阵晃动,有人在用敲门的方式敲帐篷,“秦小哥!我们老大叫我给你送礼物来了!”
这破烟嗓挺熟悉,正是白天试图拿一根烟换走他们一整只烤变异野兔的“跨栏背心”。
“……”
李呦呦听到这响动,警惕地将自己尽数裹紧被子里,还谨慎地把鸭舌帽戴上了,只露出一点白生生的尖下巴。
秦寒七额角上缓缓蹦出三根青筋,心道:这“跨栏背心”最好有十万火急的大事,不然他很可能会对同胞下手。
没料到,对方送的“惊喜”,比他预想的任何一种场景都要吓人,刚来开帐篷的门,就看到“跨栏背心”举着一把黑伞,咧嘴笑得谄媚,而手上还拎着一个穿雨衣的女人。
女人两条赤。裸的腿上还带着新鲜的伤,正是姜芮。
“秦小哥,”跨栏背心笑得十分猥琐,“今天要不是你,还有你的宠物,我们黑风小队肯定没办法全身而退,我们老大想交下你这个朋友。”
他用力搡了姜芮一把,“这是我们老大送你的礼物。”
秦寒七眼疾手快地把姜芮挡住,别说进入帐篷,连她身上一滴雨水都没有洒进李呦呦精心布置的床垫上。
姜芮被秦寒七一推,眼里的委屈都化作泪水,和着雨水一起打湿。了脸,她不甘地咬紧了唇,都是李呦呦那个狐狸精,她还要骗七爷到什么时候!
“哎,秦小哥,”跨栏背心大约是误会了,探头探脑地往帐篷里看,一点烛光,只映出李呦呦纤细的脖颈和尖尖的下巴,雌雄莫辨,还真像个纤弱少年。
“虽说末世了,男人和男人这事儿也正常,你这小兄弟看着也挺嫩的,但是小老弟,你听我说,”跨栏背心猥琐道:“还是女人的滋味儿更好。”
没想到还真有眼瞎的,分不清女扮男装,秦寒七又是无奈又是无语,“不用了。”
至此,他的态度虽然坚决,却也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