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说到周泰峰,周氏笑容里带出几分真心,自豪的道:“他这次进京就不走了,是被调回京里来的,任锦衣卫千户的官。”

还是比不上我儿子的世子之位有前途,三夫人如是想,嘴上却恭喜道:“锦衣卫啊,那可是皇上的亲卫,前途无量,可真是喜人。”

正待此时洛文儒进来了,见他脸色不好,三夫人有眼色的告退。

☆、第75章 姨娘梦

瑞华堂里,洛文儒把所有的下人都打发了,一时之间屋里落叶可闻。

周氏心里有些发憷,便亲自倒了一杯清茶捧给洛文儒,含笑温柔道:“这是谁惹了咱们国公爷,喝杯热茶消消气吧。”

洛文儒猛的挥出一掌,恰打在茶盏上,周氏惊吓失手,随着“咣当”一声,茶盏落地,水沫四溅,碎成两半。

周氏呆了片刻,遂即惊诧的瞪向洛文儒:“洛文儒,你真让我刮目相看,竟敢和我动手了?”

“你做了什么好事,还要我说出来?你我都是老夫老妻了,没得打了你的脸。”洛文儒恼怒道。

“我做了什么好事?”周氏恍然,“我素来知道你欣赏谦哥儿,没成想你心里竟然已经定了立谦哥儿?你是不是真把他当儿子了?”

洛文儒道:“那孩子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是我亲自给启的蒙,他是什么样的品格我心里最清楚,你既然问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是,我早已把谦哥儿当成了亲生的儿子,是,我就是打算立谦哥儿为世子。”

字字铿锵有力,却把周氏的心伤的碎成一片。

周氏气苦,咬牙道:“洛文儒,我心里怎么想的我不信你不知道,你竟然不和我商量,就那么内定了?洛文儒,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我们夫妻结缡二十几载,多少风雨都一起走过来了,到最后我竟然连决定一个嗣子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望着老妻那通红的眼眶,洛文儒心里也不好受,不禁软下心肠,想去抚住周氏的手却被周氏无情甩开,“惠娘,谦哥儿有何不好。你心里既然不想立他却怎么忍心把他拉出来做靶子。”

周氏冷笑连连,“好,我来告诉你洛谦哪里不好。第一,他不是我的儿子,他有亲生的娘,亲疏有别,当我和他亲娘发生冲突的时候,他必然向着自己的亲娘。当我一旦年老的掌不住权利,他那个亲娘一定会骑到我的头上来;第二,他身上没有流淌我的一滴血,非我子嗣,我为何要认洛谦为子?我有亲生的女儿,我为何要把我辛苦经营的钱财人脉拱手去培养别人的儿子?第三,洛文儒,我也实话告诉你,你若要立洛谦为嗣,我们夫妻缘尽于此!”

“咣当”一声,吓的在外偷听的红薇等贴身大丫头脸色发白。

“闹的也太大了,莫不是国公爷还要动手打人?夫人那是多要面子的一个人,国公爷若真动了手,可真就夫妻缘尽了。不,不能去请老夫人,那老妖婆巴不得夫人和离,若被老妖婆看出了破绽还会坏了夫人的计划。还是去找二小姐,看在女儿的面上,夫妻两个也不好意思争吵了。”想到此处红薇忙提起裙摆往外头跑去。

山明水秀阁就在附近,不一会儿洛瑾瑶便来了,正巧钱金银今日早归,一起过来了,二人一进院子就听见了那从厅堂里传来的激烈争吵声。

厅堂里,椅子倒地,洛文儒攥着周氏的手,周氏一手推着洛文儒的胸膛,二人之间存了一尺的距离,一个脸上悲愤之色难掩,一个泪落双颊,强势固执。

“你为何就不明白,阿瑶所生的孩子毕竟是外姓人!”洛文儒终于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周氏怒极冷笑,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打了出去。

门外的洛瑾瑶心中不禁一涩,扒在门上的手缓缓攥紧。她再是天真也不得不明白一个道理,嫁出去的女儿真的是泼出去的水。

钱金银没有说话,只是环住了罗瑾瑶的腰。

“哈,洛文儒,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个外忠内奸的老鬼,我不和你过了,咱们和离,和离!我告诉你洛文儒,你敢坏了我的事儿,从此往后你别想再见我。”

“阿娘,阿爹,你们不要吵了。”洛瑾瑶似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一把推开门,她站在门槛外,洛文儒周氏站在门槛内,遥遥相望。忽的一下子,周氏连忙整了整自己散乱的发鬓,脸上还有泪痕,嘴角却带上笑,“哪个没规矩的去找了你们来,多大点事儿,快回去。”说罢挥手撵人。

洛文儒始终背对着洛瑾瑶,他背在身后的手攥的死紧,被小辈撞破争吵颇觉失态,便恼羞成怒道:“没规矩的东西,滚出去!”

洛瑾瑶本不觉想要怎样,只是听洛文儒如此厌烦的语气,泪珠子就滚滚而落,心中竟生出些许委屈,扬声尖锐道:“不必争吵,我们明日就搬出国公府,我从没妄想过继承你的任何东西。”说罢,洛瑾瑶便转身离去。

“瑶儿……”洛文儒慌忙转身,一脸懊悔,“我不是不疼你,只是……”

钱金银转头看了周氏和洛文儒一眼,嘴角弯弯的,竟然是笑了,只是这笑容的意味令洛文儒烫红了脸,好似他的爵位人家根本看不上似的,这个女婿在嘲笑他!

周氏又气又心疼,浑身发抖指着洛文儒道:“我不会原谅你,你给我滚出去。”

洛文儒也要脸面,遂甩袖而去。

山明水秀阁里,洛瑾瑶趴在钱金银腿上哭的双眼红肿,“咱们明日就走,谁稀罕那什么狗屁的爵位。”

钱金银笑吟吟的道:“对,谁稀罕那狗屁爵位。”

秋梦将煮好的鸡蛋剥了皮,拿干净帕子包了想要给洛瑾瑶滚眼睛,被钱金银接了手,便听他道:“搬走容易,我早已准备好了咱们的宅子,只是你现在不能走,你一走,你爹娘就真要散了,好不容易肃清的国公府白白便宜了别人不成?”

洛瑾瑶打了个哭咯,静了静心道:“那就先不走。夫君,我从没想过阿爹的爵位,我觉得二哥哥袭爵挺好的。等爹娘和好,咱们就搬走,省得阿爹心里厌烦我,哼,我是不会原谅阿爹的。”

又呜呜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道:“但其实阿爹说的是事实,可我心里就是难受,夫君,好难受。”

张着手要抱抱似的,钱金银搂她在怀,抱孩子似的轻拍她的背,“从你出嫁的那一日起你就是我的人了,生,要冠上我的姓,死,要与我同穴。所以不要难过了,你有我就够了。”

本是哭泣的洛瑾瑶突兀笑了,只觉冰冷的心犹如睡在暖玉上舒服,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心口,骄傲的道:“嗯,有夫君就够了,才不稀罕阿爹的疼爱。”

瑞华堂里,所有下人都屏息敛气,在红薇的指挥下轻手轻脚的收拾厅堂,她看了一圈都在忙碌的二等丫头,却不见白沫,便问道:“白沫哪里去了。”她明明下令所有瑞华堂的下人都不许出院门的。

一个和白沫有嫌隙的丫头道:“好一会儿没见着她了。她贯会寻机偷懒的,只是不该这个时候偷懒。”

红薇“嘘”了一声,低声道:“白沫平素挺规矩的,我回头找她说话,这几日都给我把皮绷紧了。”

“是。”

黄昏落日,燕鸟斜飞,国公府某处山子洞里,白沫贴着洛诚急切道:“这是大夫人所施的计策,明着放出风声要立二爷为嗣,暗地里就是想引大爷您对付二爷,一旦您做出什么迫害二爷的事情来,您两位爷两败俱伤,大夫人好从中得利,扶持二小姐所生子嗣为世子。大夫人好深的计谋,二小姐儿子还没影儿呢,现在就要为二小姐铺路。”

说至此处,白沫不免嫉妒洛瑾瑶有这样一个时刻为她着想的母亲,恶毒道:“就二小姐那般的身子,生不生的出来还两说呢,大夫人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哼。大爷你要信我,大夫人真心想立的是二小姐所出的儿子。这可是我娘亲耳听大夫人和国公爷说的,不会有假。”

洛诚虽颓靡不争气,却不是个面糊耳朵,他极有自己的主意,对白沫所说的话,他只信三分,便拍拍白沫的屁股道:“你尽心了,我知道了,我袭爵之日便是你成为姨娘之时。瑞华堂有什么动作你及时向我禀报。”

白沫大喜,忙道:“大爷可是信我了?”

洛诚推开白沫,扫了扫衣裳,“爷自有主意。你回去吧。”

白沫急了,“大爷你难道不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