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两步,却忽然站住脚,冷笑着回头,看向被铐住的陈潇潇:“你以为你赢了?”
他将手里的军刀握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没有人看出来你在恐惧,是因为你时时刻刻都在恐惧,以至于人们熟悉了你那张脸。你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成为异类的梦魇,于是你变得麻木,希望和它同伍。”
他的神色渐渐镇定下来,之前的动摇缓慢地消失:“可是我不一样。我迟早有一天会摆脱它。”
像溺水的人,只要抓住一根稻草就不会沉下去。
像极寒之地的幸存者,看见一丝火光也能继续前行。
最后,他转过头去,不再看着陈潇潇,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在那之前,我会把你们赶尽杀绝。就像我父亲努力的那样。”
一个都不剩。
他对自己说着。
一个都不能剩下。
布兰登离开以后,陈潇潇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那一刀没有砍下了,不然就会露出破绽吧。
之前受伤的地方已经痊愈了,不需要她去上药,也不需要去照顾。
陈潇潇静静地呆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忽然很想家。
她就这么跑出来,洛基一定很生气。
嗯,把她带回去以后肯定会气到剃了她的头发把她关在屋子里反省。
洛基很聪明,他知道女孩子是爱美的,没有女孩子愿意光着头到处跑。
她把袖子里的卡片取了出来,打开了将她束缚住的设备,大口地呼吸着。
如果不能现在解决杜勒斯的笔记,她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她环视着周围,希望可以找到任何能用的东西。
陈潇潇焦急地看着周围的设备,试图找到任何可以扫描文件的,可是没有,或许有哪一个就是她需要的,可是她不认识。
这里的设备太先进了,她根本认不出来。
时间不够了……
该死的!
手里的卡牌再一次响起,陈潇潇立刻回到原位,再一次将自己铐住。
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将她从实验室里带了出去。
布兰登终于要报复她杀死弟弟的仇了?
她得想办法留下来,不然以后的任务无法进行。
虽然托尼认为她有很大可能会死在这一步,但是陈潇潇还是希望接下来的任务她能够完成。
不然,她就不是王牌了。
被带出实验室的时候,陈潇潇脑袋里飞速地想着,怎么才能让布兰登暂时不杀她。
直到她被带进了一个周围全是纯白色的房间。
房间里堆着画布和架子,不同颜色的颜料整齐地放在一旁。
陈潇潇的瞳孔骤然缩紧。
门被人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少年露出灿烂的笑容,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极为纯净,不带一丝的尘埃。
他摸了摸自己被黑线缝合的脖子,似乎对自己的样子感到自卑,有点害羞地躲了一下陈潇潇的目光。
“又见面啦。”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却令人毛骨悚然。
“之前的事情,对不起呀。”以利亚很认真地说着。
陈潇潇觉得好笑。
他竟然给自己道歉?
以利亚等了一会儿以后,又认真地说:“我道歉啦,接下来轮到你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控制器:
“我们要做好朋友不是吗?做错事的人都要道歉。”
陈潇潇深吸一口气:“你希望我说什么?”
以利亚说:“我应该对你说;在你身上画画很抱歉,我以后不会这么做了。我不知道那很痛。”
“你要对我说,拧断你的脖子很抱歉,你不知道那会让我难过,你以后不会那么做了。”
“这样,我们就可以和好啦。”
他笑了起来,那愉悦里不带一丝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