醐醍灌顶。
霎时惊醒。
“送到百货公司楼底下我们就分开了,她怎么了?”陆槿言许是还稍稍有些不可置信,询问道。苏幕见此,开口将今晚事情解释了一遍,忽而、陆槿言的面色沉了沉。
将眸光落在略微颓废的陆景行身上,话语有些急切道;“沈清清晨说她晚间若是回来的晚的话,让我告知你,她在书房抽屉给你留了份文件,让你记得看。”
话语落地,男人跨大步本想四楼,风一样的速度,不带丝毫拖泥带水。
而客厅众人,面色皆是异常沉重。
就连老爷子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若说懂,这个屋子里最为了解沈清的人便是陆景行,此时他如此激动的模样,好似已经间接性证明一切。
今日出门时,陆槿言因有会议要开,上半身是件花色雪纺衬衫,下班色是长至膝盖的半裙,陆景行此时狂奔上楼,她踩着几公分的高跟鞋紧随其后,就连徐涵也亦是如此。而四楼,她尚且还未跨进书房门,只听闻哐当一声,书房传来极为大力的撞击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响。让其步子生生顿在原地,而跟随上来的徐涵亦是如此,二人相对一眼,久久不敢上前。
直至第二声响起,陆槿言亦是不敢动。
许是起居室门未关,声响太大,惊扰了楼下的长辈,苏幕与陆琛迈步上来见二人站着不动,推开二人径直朝里而去。
眼前场景赫然放大,陆景行这个近乎一米九的男人此时靠着书桌颓废坐在地上,双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满脸颓废。
空气中泛着丝丝血腥味。
那么明显,又那么似有似无。满地碎屑将这个装修沉稳的书房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陆琛见此,迈步过去,之间陆景行垂在膝盖上的一只手拿着一份文件,男人伸手欲要接过,陆景行月徒然收紧,微微抬眸,血腥泛红的眸子落入陆琛眼里。
许是见是自家父亲,他微微松了手。
陆琛将手中文件翻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行字。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曰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止,沟水东西流。?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竹杆何袅袅,鱼儿何徙徙,男儿重义气,何用钱刀为?”在往后翻,离婚协议书。
若说起初众人怕沈清出现任何意外大于怕沈清离开的话,那么此时,二者交换。
沈清无疑是离开了首都,且走的异常决绝。丝毫不留恋。
而陆景行显然是知晓,沈清狠心离开,才会如此颓废。
陆琛拿着手里的文件,指尖微微泛白。
对于陆景行的感情,他不愿过多询问,这个宅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目标,他的目标是只要陆景行坐上高位,以至于这一路伤害了沈清。
但在其眼里,这一切都是必然,只有陆景行坐上高位了,才能给其更好更完美的生活。
显然、中年男人与青年女子的想法压根就做不到不谋而合。
沈清的离去,无疑是将陆景行抽筋扒皮。
让其活生生颓废。
走过严家,一切都好,沈清若是愿意回归家庭,陆景行还是以往的那个陆景行,可显然,她并不想在这个处处布满算计的深宅之中多浪费一秒钟时间。
而此时,在徐涵眼里看来,近乎惊恐。
昨夜、太子妃狠心一刀子扎进了太子爷胸膛,让其险些致命。
待其醒后,迎来的是离婚协议书与决绝书。
换句话来说,沈清走了,不要这一切,包括不要陆景行。
徐涵这个旁人都只觉心抽抽的疼着,异常难受。
更何况此时被挨了一刀的陆景行。
只怕是更难受。
苏幕见此,伸手接过陆琛手中文件,这一番,天翻地覆,整个人如同瘫软的烂泥似的,直接倒在了陆琛怀里。
一时间、总统府乱做一团。
少夫人走了,太太病了。
而陆景行、胸口大出血,直接昏倒在了书房内,这夜、陆家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医生来时,徐涵正候在陆景行身旁,苏幕给带到了卧室休息,陆槿言照顾着。医生剪开陆景行身上衬衣时,之间光洁的胸膛缠满了纱布,而纱布早已被血浸透,猛然,一股子铁锈味在屋子里快速闪开。
陆琛见此,面色一场凝重,而后,如野狼般的眸子落在徐涵身上,后者快速低垂头颅,只听陆琛道;“你最好将前因后果悉数说与我听,否则,你该换主子了。”徐涵闻言,一个颤栗,而后将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说与陆琛听。话语中,战战兢兢万分恐惧。
陆琛越听面色越寒,早已知晓沈清心狠,却不曾想过她能做到如此。该有多心狠手辣才能做到如她一样?一夜之间,沈清的离开,颠覆了某些人的一生。
陆景行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而此事,早已传到程仲然与俞思齐耳里,陆琛虽说心有不满,但不得不说沈清依旧是陆家儿媳,不能让其如此离开,派人找的动作也未曾停下。这日上午,陆景行幽幽转醒,整个人面色寡白,如同病危几天几夜未曾进食的人事一模一样的。
守在身侧的徐涵见其醒来,心头一喜,赶忙俯身将其扶起来。
而后、陆景行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沈清呢?”
这话、将徐涵问蒙了,不知晓该如何回答。
转而只听男人呢喃道;“我做了个梦梦见她不要我了,原来是真的。”这话、徐涵听着,只觉万分凄凉。
这个身高近一米九的军区阎王爷也会有如此凄凉的时刻。
他坐在人人都羡慕的位置上,却也有自己的烦恼。
“喝口水,”徐涵伸手端起杯子往男人嘴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