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2 / 2)

凌晨四点,消息传来,陆槿言整个人呆坐在床上许久,久到脑海中一直反反复复重复着秘书说的那番话,“江城副总跳楼了,在公司大厦,就在刚刚。”

陆槿言愣怔在房间许久都尚未回过神来,她怎也没想到,这个受尽委屈离开首都的女子竟然会卯足了劲反咬回来,咬的她一个措手不及。

清晨五点零三分,陆槿言换好衣物前往公司,整个人神色焦急,下楼时,正好撞见陆琛起身准备晨跑,见她如此早,问了嘴;“去哪儿了?”

“公司,”陆槿言来不及多想。

只想、他们公司同事许久之前,说过这么一句话,倘若有朝一日江城沈清与首都陆槿言对上到底谁更甚一筹,如今、只怕是验证的时候到了。

首都的狂风暴雨逐渐淡出人的眼球,而沈清却不动声色在江城给她出了一通难题,天高皇帝远,实则刚撞见陆琛,原可以让其解决这件事,但出于私心,陆槿言竟莫名其妙想知晓,她与沈清撞上,到底谁会更胜一筹,这诺大的商场,女强人与女强人之间的对决,到底谁主沉浮。

2011年2月24日清晨,满城风雨越刮越凶猛,铺天的新闻、报纸、网络都在流传昨晚那则跳楼信息,而江城陆氏集团门前,家属已经闹上门,哭天喊地,一哭二闹三上吊,此情此景,在江城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江城有两大商业巨亨,一是首富沈风临,二是高亦安。

二人联手,血洗江城不在话下。

任由你陆氏集团身后站着谁,照样无所畏惧,挑战顶尖权力,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怎能不干?

众人只知晓陆氏集团江城分公司副总在大厦跳楼自杀的消息,但无人知晓到底是何原因,除了规划这一切的人之外,无人知晓。

上午八点,陆槿言在带领团队阻拦消息时受阻,而后秘书望着她一脸无奈的模样确实是让她感到心寒。

片刻后,手机响起,她拿起看了眼,而后伸手接起,那侧清冷绝情的嗓音就此响起,她说,“首都是首都,江城是江城,谁也不能在他人的地界里占得一分便宜,就好比我在首都只能挨打一样。”此时,陆槿言明知事情在不可控范围内,焦头烂额这四个字已然不能再形容她此时心情,抬手抹了把脸,有些隐忍道,“如此做,对你无半分好处。”陆槿言就差直接提醒沈清她在陆氏集团也有股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她怎能干?“好处?原来你们陆家人还知晓这两个字,”这厢,女人依旧着一身红裙,不同的是肩头多了件披肩,靠坐在清水湾沙发上,姿态优雅,语气冷冽,面容冷嘲。

女强人之间的对话剑拔弩张,处处充满火花,陆槿言在今日成了被动挨打的一方,她知晓,倘若沈清手段够狠,这应该只是一道开胃菜。

“你还想如何?”这话,无异于认输。

数年来,陆槿言掌控整个陆氏集团,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认过输,而今日,她变相的在沈清面前低了头,只因……她摸不清楚这个女子的套路。闻言,沈清轻勾唇角,“你也不过如此。”

收了电话,将手机甩在沙发上。

陆景言也不过如此,终究还是如沈清所言,谁也不能为他人的地界里占得半分便宜。她在首都,只能挨打,但在江城,她能成为掌控者。

一个人,最好不要轻易离开自己的根基地,只因离开,意味着一切都要重新来过。上午九点,消息传到首都,陆琛暴怒,从办公楼回到配楼,而此时,陆槿言已被召回,陆琛步伐带风进门,见到陆槿言劈头盖脸便是将手中文件扔到她跟前,怒斥道;“清晨出门时你若说清楚情况也不至于会有这漫天新闻。”

陆琛何其明白,知晓,她清晨天未亮出门绝没那么简单。果真如此,才过去了短短数小时,这风雨从江城飘到了首都。

身为天家子女,这就是她的解决之道?

才一早上的功夫,新闻从江城飘到了首都,生怕别人不知道陆氏集团的名声?

陆琛怒了,素来办事情稳妥的陆槿言竟然会犯如此浅显的错误,陆琛思及此面色更是阴沉了几分,冷声道;“你最好给出合理解释。”

这个男人,何其辛苦,掌控国运时还得兼顾自家企业。

此时、陆槿言紧抿唇站在客厅中央,面对自家父亲疾言厉色的神情以及怒嗔的眸子,所有话语都哽在喉间,思忖着说还是不说。

沈清的这场戏,可谓是环环相扣,步步紧凑,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一上来直接扼住她咽喉让她不得喘息。

才反映过来,一切已经在风雨中膨胀起来,足以见,这个女人在江城到底有多心狠手辣,为了报复他们陆家对她的算计,不惜伤及无辜。

陆槿言想,终究还是小看了沈清。

小看了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残忍无情。

她可以为了家族事情牵连他人,而沈清牵连的却是无辜人。

苏幕站在一侧见此也是捏了把冷汗,陆槿言素来沉稳,今日是怎么了?让这漫天新闻到处乱飞。不做出解决之道,如此漫天飞舞的新闻,没有一个权势家族是喜欢的。

片刻之后,陆槿言深呼吸一声,紧闭眼眸将凌晨三点那通电话的事情说与陆家长辈听。

话语落地,整个客厅静默了。鸦雀无声,静的只听得见时钟的嘀嗒声,陆槿言知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陆家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在听及如此消息时,震愣住了。

料是谁也不曾想到,她会在江城给他们捅了一刀,而且,这刀捅的极深。

她分外明事理,明知这场算计这场伤害包含了陆家,她不急着与陆景行如何,反倒是直接将矛头对准他们。如此动作,终究还是胆大包天。她反击的并非陆景行,而是整个陆家。陆琛的面色难看的如猪肝似的,老爷子也好不到那里去。

只怕是他们谁也未曾想到,沈清会绝地反击,会跳起来咬他们,三五分钟过后,陆琛才不可置信开口;“再说一遍。”

“沈清凌晨三点打了通电话,说要给我送份大礼,”她第二遍重申这番话,话语中中带着浓浓的低沉。

是她自视清高了,是她轻敌了。

是她忽略了这个女孩子的心狠手辣。

否则也不会在亲自指挥江城高管时败在了沈清手下。

江城那方高管连夜奋战拦截消息终究无能挽救局面,她想,沈清在江城不愧是响当当的第一,不愧是江城最贵规划师,她规划出来的方案竟然让人无力挽留。

啪嗒一声、老爷子手中拐杖被狠狠扔在了地毯上,一声闷响传到客厅,众人都不敢有太多言语,而后只听他气呼呼道;“家族败类。”

于他来说,但凡是不忠于家族利益的都是败类,而沈清显然就是他口中如此人。

陆家儿媳,竟然调转枪头对准自家,不是家族败类是什么?

这个在权力之巅行走了几十年的老人从未有崩盘的时候,今日却是忍不住,直接崩了盘,饶是陆槿言也未曾想到会如此,三十二年人生,她从未见过这个长辈有何失举的举动,今日、头一次。

由此可见,他对这件事情有多愤恨。

沈清让他有多痛心。

陆槿言站在一侧不敢轻易言语,许久之后,陆琛沉沉开口道;“还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