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节(1 / 2)

身处高位,婚姻与权力,总是不能两全。

若说可怜人,陆景行实则也是个可怜人。

人生在世,有许多不得已而为之。

倘若自家爱人理解便好,若是不理解,这条路,他即便是走到黑也得不到半分光明。

男人此时靠在起居室外间沙发上,手肘撑在膝盖上,宽厚的手掌捂住脸颊,整个人看起来那般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他该怎么办?

在这不能两全的人生里他该怎么办?

四楼起居室,一片阴霾。

总统府办公楼,一片死寂,在这特殊的时刻,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唯恐惹了当权者不快。夫妻二人,道不同,自然不能走到一起去。

2011年2月9日,沈清将自己关在房间足足一日,任由苏幕与老太太等人如何说,她均充耳不闻,将自己关在昏暗的房间里,任由自己从痛彻心扉到心如死灰。一个人从无限风光到落幕只需要数秒时间。

2011年2月9日,举国动荡,最为厉害的是政治界,这个曾经政坛军场上的风云人物一夕陨落,动荡了整个国家。

挟持人质本事大罪,更何况这人还是m国太子妃。

沈清心如死灰躺在床上,整个人了无生气,若非章宜一通电话过来,只怕她尚且不知今夕何夕,不知何时。

章宜问;“你还好吗?”

而此时、沈清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原本止住的泪水因她这句话瞬间夺眶而出,她还好吗?

这诺大的总统府没人问过这句话,而章宜、是第一人。

她的丈夫,为了权力地位算计她,从未问过她好不好,想不想,愿不愿。

陆景行的政坛之路不好走,而她却成了牺牲品,只因总统府办公楼内,她是弱势群体,身份足够敏感,所以陆景行将她推向虎口。

说什么情啊爱啊!关键时刻陆景行终究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她推远。

沈清躺在床上任由泪湿枕巾,寸寸流下,却久久未出声,她怕,怕什么?

怕自己的梗咽声会吓着这个担心自己的人。

“沈清,”章宜在唤,尽量让自己嗓音听起来柔几分,却不想,她越是如此小心翼翼,沈清便越是难以自控。

她哭了,哭的痛心疾首,撕心累肺,哭的肝肠寸断,像一个被人抛弃无家可归的孩子似的,而章宜,听闻她此声整个人都震慑住了,短短数月,沈清第二次如此撕心裂肺哭喊着不能自已。

这个坚强,隐忍的女子,到底是受了多大的痛才会如此肝肠寸断?

“你等我,”她说,话语坚定,带着不容置喙。

这日,沈清过的浑浑噩噩,但凡是送进来的食物她均未动过,晚间,陆琛与老爷子众人回总统府,陆家用餐时间,她作为儿媳妇,缺席了。

无声发泄自己不满,无声扞卫自己在这场婚姻里仅剩的一点点尊严。

明知如此做只能让众人不痛不痒,但她却毫无办法去撼动天家权势。

晚六点,天色愈黑,沈清立在二楼阳台看着眼前这个诺大的豪门府邸,看着这个国家的象征之处,突然发现,其实也不是那么金碧辉煌,更多的,她看见的是肮脏不堪。

一个人,为了坐上高位,可以做出许许多多心狠手辣,见不得光的事情。

抬手,将悄无声息滑落的一滴泪擦去,而后转身,看了眼床头柜上跳动的手机,沈风临的名字在上面跳跃着,接吗?不接吧!

他们只会询问她怎样,受伤了没,可没人知晓她内心深处隐藏起来的悲痛欲绝,能说嘛?

不能。

让她怎样去与他人诉说,说她的丈夫为达目的将自己送入虎口?

说她的丈夫怎样一边说着爱她一边伤害她的?

时至今日,一路走来,跌跌撞撞,她终究不过是一人而已。

她终究孤苦一生,无依无靠。

孤苦无依漂泊在这死海之上,等待一生就此终究。

我将自己伪装成刺猬,企图能少受些伤害,你却一边拔掉我的尖刺一边说着爱我,可到头来,伤我最深的那人确是你。

陆景行,我该如何面对这段让我受尽苦难的婚姻?这场婚姻里我该如何自处?我这颗千疮百孔的心该何处安放?

这日晚八点,总统府入口处拦下一名女子,此时,她一身黑色呢子大衣,发丝微乱,站在总统府入口处被警卫拦住去路,许是天气寒凉,女子冻的面满通红,看着警卫道出自己身份,最终还是被拦住去路。

无奈,她只得拿出手机同那方打电话,只因她知晓,这里是总统府,擅闯,会死。

这是一个国家的象征,层层关卡,比沁园还严防把守,她进不去。

能站在这个片区,已是极大的荣幸。

这厢,沈清看见屏幕上跳动的号码,伸手接起,只听章宜道;“你出来吧!我在总统府公路入口处,我来接你回家。”

女子清冷颤栗的嗓音响起,沈清听着有片刻震愣,而后红了眼眶,这次,她却忍住了泪水。

走吧!这个地方有何好的?走了才好。

沈清是如此想的,她要走,要义无反顾离开这个将她伤的体无完肤的地方。

八点过五分,她尚未换下身下染了血的白衬衫,伸手捞起衣架上的羽绒服,猛然发现,男人依旧坐在外间起居室,见她出来,有片刻震愣,而沈清,仅是满面憎恨看了他眼,而后快速离去。

任由男人在身后唤她,均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