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行抬手,狠吸了口烟,而后伸手将烟蒂按在烟灰缸里,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着额头缓缓轻柔着;“世间难得双全法。”
他也想两全,但生活与想象不大相同。
挂了好友电话不过数分钟,手机再次响起。
陆槿言的电话可谓是不大及时,他正头疼不已的时候,并不想接任何人电话,可陆槿言似是毅力格外顽强,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如此反反复复三五次过后,他才伸手接起电话,面色沉的快滴出水似的。
“在忙?”陆槿言的开场忙与某人一样。
“不忙,你说,”他道。
伸手拉开抽屉在点了烟,这根烟,是他今日第二十一根烟,细数下来,真是可怕。
他是烟鬼吗?不是。
只会在心烦时偶尔抽根。
由此可见,他今日到底是多心烦。
这厢,陆景行与陆槿言正在通电话,那厢沈清洗完澡出来正在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房门响起,南茜推门而入,见她正在吹头发,站了片刻,在沈清的示意下才敢开口言语;“太太、先生晚上未用餐。”
这话,是提醒。
沈清听得出来。
她想,应该拒绝的,亦或是反问她然后呢?你家先生未用餐与我何干?
可转念一下,今夜回来,南茜带着一众佣人站在客厅,见到她犹如见到救世主的表情格外让人心生愧疚,于是乎便道了句;“端上来吧!一会儿送过去。”
南茜面上一喜,转身下楼去了餐室,再度上楼托盘在手。
陆景行身为国家候选人,身体素质自然是重中之重,沁园每日餐食都由营养师与后厨商量而定,要保证口感优良的同时也要有营养。
食物方面可谓是尤为讲究。
每日,陆景行但凡是再家,一日三餐准点进餐,且进餐数量以及食物样式都有精准控制。
今日,陆先生忙碌一整日晚间未用餐,营养师与后厨以及副官徐涵都将压力推到南茜身上,示意她将晚餐送上来,但素来伺候达官贵人的南茜自然是有眼见力的,此时她送上去的晚餐先生不一定会吃不说兴许还会发火。
如此一来怎么办?求自家太太吧!
虽说她不是什么善人,但此时除了她似乎并无其他方法。
于南茜而言,沈清此人性格难侧,善恶难分,分不清好坏。
你若说她好,她能将你推出去挡枪。
你若说她不好,总统夫人苛责她们时,她能善意为你开脱,以免你受处罚。
今日上来,谁说她不是硬着头皮上来的?
这厢,沈清见南茜端着托盘上来,静坐小会儿才堪堪起身接过她手中托盘,紧抿唇,朝陆景行书房而去。
因手中端着托盘,并未有空闲之手敲门,见房门半掩,借着肩膀推门,不料尚未推开便听见陆景行道出了某人名字,将她前行步伐阻在了原地。
第一百八十章 下马威
曾几何时,她行走于国外乱流之地,听到过如此一句话,二十出头的年龄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年龄,年轻,貌美,有活力,女人的种种优势在她们身上尽显无疑,甚至若是在这浮沉乱世混的好的,早已名声远播。
后来某一日,当她凭借高超手段成为盛世副董时,偶然间脑海中响起这句话,二十岁出头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年龄?
可为何她的二十出头过成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假仁假义,后来她细细想了番,这句话可以囊括大多数女孩子,但她不是那个大多数。
貌美固然可以拿来说道说道,年轻?不不不,身旁许多人都说她活得如同年近花甲的耄耋老人。
有活力?不说也罢。
她想,她还是那个沈清,在面对曾经伤害自己的敌人时,做不来什么忍气吞声与好语相向。
就好比此时立于书房门口听闻陆景行与陆槿言通电话,她心头却在快速阴暗谋划着某些事情。
书房内,二人交谈声平平无奇,无大多波澜,许是陆槿言在说什么,而她的丈夫话语平淡浅应着。
三五分钟过后,二人尚未有挂电话的意思,她唇角下压,眸底精光一闪而过,而后推门进去。
陆景行显然未曾想到与他冷战数日的爱人会端着饭食进来,稍稍愣了片刻,道了句;“阿幽。”
沈清尚未应允,只是不轻不重将手中托盘搁于桌面上,而后嗓音凉凉道;“晚餐。”
陆景行未来得及言语,只听沈清继续戳着他心窝子;“不用多想,南茜有求于我而已。”
这话,不痛不痒,不温不浅,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不用多想?若非南茜有求于她,她断然不会关系自己,是这个意思?
陆先生在脑海中将这句话过了一遍又一遍,想了想,好似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这话,陆景行听见了,听筒那侧陆槿言自然也是听见了。
这晚,夫妻二人一人处于卧室,一人处于书房,直至凌晨三点,陆先生才起身回卧室休眠,而此时,陆太太早已稳妥入睡。
而这厢,首都总统府内,尚有一人不得眠。
坐于阳台放空思绪,在思忖着解决之道,解决什么?
解决她那句话给这小夫妻二人带来的麻烦,晚间这通电话不难看出夫妻二人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