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二十四层办公室走廊里,吴苏珊被高亦安一脚踹在了地上,刀子落在了数十米开外的地方。
他轻扯裤腿,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食指将吴苏珊脸颊掰过来,看着她,啧啧了两声道;
“一直以为你是个有脑子的女人,如今看来,却不见然。”
事实就是如此,高亦安一直觉得吴苏珊是个有脑子的女人,最起码她出生贫寒,一路发奋图强,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场里榜上一个年岁过百的地中海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生活,如此女人,能蠢到哪里去?
她有目的性,敢去实践。
可她今日带着刀子进盛世捅沈清,真真是没脑子。
“高亦安,你跟沈清就是一伙的,”吴苏珊气的满眼通红,高亦安与沈清在整个盛世相辅相成,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有规划,若说沈清入驻盛世股东,高亦安没有插手的话,她绝不相信。
闻言,高亦安冷冽无情一笑;“然后呢?就因为我跟沈清是一伙的你就拿刀子捅她?”
高亦安忍不住想,吴苏珊到底是脑子被狗吃了还是她起先的那一切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实际上根本就没脑子。
“我、,”她怎能说?有些事情是那么难以启齿。
“高亦安,我吴苏珊不傻,她沈清要是不将我逼至绝境,你以为我会做好大不了一死了之的准备?你太小看我了,这么多年,我行至如今,咬牙付出了多少,她沈清一言半语一两个行动便将我踩向地狱。”吴苏珊今日来,是抱着大不了一死了之的准备的,可如今呢?她伤了沈清,而自己,将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敌人没有歼灭,反倒是将自己搭进去了。
“能忍者,方能成大事,这就是你为何会被踩至绝境的理由,吴苏珊,苏董都救不了你,”高亦安缓缓起身,陶出手帕擦了擦指尖,而后将价值不菲的帕子丢进垃圾桶,居高临下看着她,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
闻言,她徒然一震,原本匍匐在地的人伸手拉住高亦安裤腿,“你知道什么?”
她与苏董的事情知晓的人不多,可高亦安这语气分明就是大家都已心知肚明。
高亦安抬腿,不想让她那肮脏的手脏了自己裤腿,冷声道;“这盛世但凡是跟沈清作对的人都被踢出去了,而唯独只有你,四五年来一直独活,你不知晓为何?你以为凭你吴苏珊,能让沈清一忍再忍?傻、跟沈清斗,抛去她的背景不谈,你可知晓,那女人就是一头野狼,一头时时刻刻准备好了不要命的野狼,跟她斗?尸骨无存是小事,生不如死是大事。”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她颤栗着嗓音问到。
“呵、很重要吗?”他反问,语气带着轻嘲。
“在你们眼中像我们这种出生贫寒又想飞上枝头的女人就是傻对不对?你们这些人明明能洞观全局却还愿意看着我们这些一无所有的人演戏,你们是看客,我们是戏子,我们戏子不知晓的结局,你们这些看客早就知晓,你们出生高贵,血统高贵,背景庞大,根本不会理会我们这些在底层艰苦奋斗一路想往上爬的人。”
谁能一出生就足以洞观全局,这项技能跟本事他们付出了多少代价才练就的?
他们出生高贵,血统高贵,背景庞大,可又如何?豪门中最为弱肉强食,稍有不慎,便会被你的兄弟姐妹逼至绝境,啃噬的尸骨无存,羡慕他们?真是傻,像她这样的女人放在豪门生活中,活不过三集。
谁不是艰苦奋斗才到如今的位置的?
许久之前,与沈清在一次饮酒浅聊中她提及这样一句话;像我们这样的人,背景摆在哪里,哪怕我们拼尽全身力气爬上的位置,哪怕我们每一次都铤而走险,差一秒就能丧命才能得到的东西,别人看起来都会觉得你轻而易举。
你的努力,被你的背景给掩盖。
如果你想展现光芒,只有比你的家族更加厉害更加出名才行。
他在这盛世,走的每一步,哪一次不是反复思忖,反复推敲才敢走下去?
只因走错一步,全盘皆输。
他与沈清,都是这种人,可现如今,是呢!如沈清所言,外人看见的,只是他们的背景。
他冷笑出声;缓缓蹲下身子与她平视;“我们这些人往上爬的时候不会让外人看见的,
吴总,你很聪明,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干一次就行了。”
“只要你不让我进局子,我帮你拿到苏董手上百分之十八的股份,”这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是最终能保命的东西,如果高亦安拒绝,她必将死无全尸。
闻言,他迈出的步伐稍稍停顿,转眸看向吴苏珊,讥讽道;“求错人了。”
苏董手上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对他来说确实很有诱惑力,可这件事情,他做不了主,沈清的丈夫是陆景行,那个阴孑的男人若是知晓他的太太被人中伤会如何?
他脑子里尤为清晰的是上次沈清被推上风口浪尖,陆先生可是下了狠手。
不动声色一箭三雕,但凡是跟这件事情有关的人,不是被降职,就是被警告,直接关系人进地狱。
多厉害?
手段多狠历,多阴孑?
“高亦安,”吴苏珊见他作势要走,急切喊了声。
“吴总别白费力气了,我会考虑考虑将你的想法转达给沈总。”
警察来将人带走时,高亦安耳语了两句,那人瞬间恍若被千金重的石磨压住了似的,不能呼吸,整个人都焉儿了。
而这厢,沈清被送到医院时,失血过多,整个人面色寡白,若非覃喧半搂半抱撑着她,
她早已跌倒在地。
送进急救室,只听闻医生道了句伤口太深便忍不住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满城风雨,高亦安坐在床沿看着她,见她幽幽转醒,伸手调高床的位置,而后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
口干舌燥解决之后,沈清清冷的眸子落在高亦安身上,意味不明道;“算不算工伤?”
高亦安不假思索点了点头;“算。”
“恩、”她浅应一声,而后靠在床上,清冷的眸子睨了他一眼道;“吴苏珊呢?”
“警察局,”他答。
“你干了什么?”外人面前,他绝不会多说什么,但他心理知晓,沈清最擅长的是如何将人逼至绝境。